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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疯狂的贝索砸碎了叶格纳塔什维利酒馆的窗户。凯可跑去向达夫里舍维求救，结果，贝索公然在大街上用鞋匠的工具攻击这位警长。反讽的是，对于侏罗利市长而言，这件事却成为了&ldo;警长是索索生父&rdo;的证据。然而，达夫里舍维并没有逮捕疯狂贝索。据他儿子说，他只受了点轻伤，而他的确和&ldo;十分漂亮的&rdo;凯可有暧昧关系，他总是&ldo;十分关爱索索&rdo;。达夫里舍维只是命令贝索离开哥里。于是，贝索在第比利斯的阿德尔汉诺夫鞋厂找到了一份活儿‐‐那里正是他开始的地方。贝索会时常想念索索，他会寄钱给凯可，请求她原谅。凯可同意过几回，但两人再也无法和好如初。

斯大林的父亲因斯大林失去了作为一个格鲁吉亚骑士，甚至是作为男人的尊严。在崇尚荣耀的格鲁吉亚，这几乎等同于被判了死刑。&ldo;他变成了半人半鬼。&rdo;凯可说。他也变得自暴自弃。他从凯可和索索的生命中消失了，却从来不曾远离。

库利亚娜夫姐妹刚在哥里开了一家妇女服装店，凯可在她们的工作室找了一份正经工作。她在那里工作了17年。她开始自己赚钱养家，试图&ldo;确保孩子幼小的内心不被悲痛所伤&rdo;‐‐&ldo;我会给他一切&rdo;。

她希望他会成为一位格鲁吉亚骑士，而在此之后，斯大林从某种意义上实现了她的梦想‐‐他成为了工人阶级的骑士。他曾给晚年时的她写过一封信。信中写道：&ldo;一个坚强的男子必须时刻无所畏惧。&rdo;他觉得自己更像凯可，而非贝索。斯大林&ldo;爱她&rdo;，他的女儿斯维特兰娜说：&ldo;虽然她经常狠狠地打他，他依然爱她，喜欢讲关于她的事。父亲爱我，他告诉我这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母亲。&rdo;然而，他开始渐渐和凯可疏远了。

贝利亚的儿子声称，斯大林&ldo;不爱他母亲&rdo;，还有些人‐‐主要是格鲁吉亚人‐‐说他骂她是&ldo;妓女&rdo;。不过，这些都是企图把斯大林妖魔化的敌对谣言。心理学家说凯可&ldo;结合了圣女和妓女的特性&rdo;，这可能给斯大林造成了困惑，并让他在此后对性感女性产生疑心。

他对凯可世俗的那一面感到震惊吗？他接受那些保护凯可的男人吗？成年后的他的确变得过分谨慎多疑，但很多人成年后都会发生这种变化。我们所能确定的只是，他成长于一个严格的、虚伪的、尚武的文化环境‐‐可是，作为一个年轻的革命者，他在性事方面却是相当随意的，甚至是无所顾忌的。

据伊利马什维利‐‐他和索索及凯可都相熟，是一个颇有见地的证人‐‐说，索索&ldo;只愿为一个人献身，那就是他的母亲&rdo;。然而，他们之间的隔阂却越来越大。其原因很有可能是凯可无所不言，并且说起话来带有嘲讽色彩。贝利亚的儿子曾说起她&ldo;从不犹豫对任何事情发表意见&rdo;，以及她希图控制斯大林的欲望。她对他的爱，正如他对自己儿女和朋友的爱，是令人窒息的。母亲和儿子过于相像正是问题的根源。

不过，斯大林也以自己的方式体认了母亲灼热的爱。在&ldo;二战&rdo;期间，他曾和朱可夫元帅聊起过她。他笑着聊起凯可对自己的溺爱，说她直到他6岁之前，都不曾让他在眼前离开过半步。

1888年晚些时候，10岁的索索兴高采烈地入学哥里教会学校[3]。这所学校位于新建的火车站边上，是一栋漂亮的两层楼红砖建筑。虽然凯可的生活十分艰辛，她依然竭尽全力确保索索不被那些富裕的神父之子瞧不起。相反，在全校150位学生中，索索的穿着是最考究的。

因此，即便是在几十年后，那些学生们依然记得斯大林第一天入学时的样子。&ldo;在众多同学里，我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孩。他穿着长及膝盖的阿卡路奇（格鲁吉亚人的正式外套）和崭新的高筒靴，系着宽大、紧实的皮腰带，头戴尖顶帽，上了漆的帽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rdo;后来成为索索朋友的瓦诺&iddot;克茨霍韦利回忆道，&ldo;他又瘦又矮，穿着紧身裤和靴子，上身是一件打褶的衬衫和一条围巾。&rdo;他还背着一只&ldo;红色印花棉布书包&rdo;。瓦诺着实吃了一惊：&ldo;整个班里，甚至整个学校里都没人穿得像他那样。同学们都好奇地围在了他身边。&rdo;这个家境最贫寒的孩子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成为了哥里的小明星。那么，到底是谁为这身漂亮衣服买了单呢？神父、酒馆老板和警察肯定给了份子钱。

斯大林虽然穿得漂亮，但惨痛的童年让他显得格外强硬。&ldo;我们都害怕他，避免和他接触。&rdo;伊利马什维利说，&ldo;但我们对他很感兴趣。&rdo;因为他身上有种独特的&ldo;成年人的味道&rdo;，而他又总是&ldo;特别热情&rdo;。他的确是个奇怪的孩子，当他高兴时，&ldo;他会以最古怪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会打响指，大声喧哗，单腿跳来跳去！&rdo;[4]无论是吹捧斯大林的文字，还是诋毁他的论述，所有涉及其童年的回忆录都一致同意，即便是在10岁的时候，斯大林已然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了。

就在这一时期，或许是当他刚刚开始读书时，他又险些丧命黄泉。&ldo;那天早上，我送他去上学时他还好好的，&rdo;凯可回忆道，&ldo;可是，那天下午，等他们把他送回家时，他已经不省人事了。&rdo;他在大街上被马车撞了个正着。男孩们喜欢玩&ldo;捉小鸡&rdo;，他们会在马车奔驰而过时一把抓住它的车轴。或许斯大林正是因此受的伤。可怜的母亲再次&ldo;害怕得快要疯掉了&rdo;，不过，医生免费治愈了他‐‐或许是叶格纳塔什维利偷偷付了钱。在斯大林的回忆里，凯可甚至还请来了一个江湖郎中，此人在平日里是个理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