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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2页）

我一怔。

他说：&ldo;当年最想成为作家，也最有希望成为作家的是我，而如今我成了一个整天在钱堆里打滚儿的人，你却成了作家……&rdo;

我说：&ldo;你可以出来。&rdo;

他睥睨着我，似乎很困惑地问：&ldo;从哪儿出来？&rdo;

我说：&ldo;从钱堆里出来。如果你并不喜欢整天在钱堆里打滚儿的话。&rdo;

&ldo;想拯救我？&rdo;

他又笑了。已不复再是当年那种笑。而是三天前在大饭店的豪华单间里那种笑了。

他仿佛又变成了&ldo;华哥&rdo;。

我也笑了。也反问：&ldo;子卿，你觉得如今你还需要谁来拯救吗？&rdo;

他饮了一口酒，旋转着手中的杯，岔开话题说：&ldo;先不谈我了。先谈谈你自己吧。终年爬格子，卖文为生，你不至于认为我应该对你负什么责任吧？&rdo;

我说：&ldo;不。&rdo;

我回答得也很庄重。也庄重得近乎庄严。

他又透过酒杯研究我。

我说：&ldo;我明白了。&rdo;

他问：&ldo;明白了什么？&rdo;

我说：&ldo;你是不是挺怜悯我的？是不是还因为我成了作家，觉得挺内疚的？怪对不起我？&rdo;

他诚实地回答：&ldo;是的。&rdo;

我低声然而含有抗议意味儿地说：&ldo;其实大可不必。正像你并不觉得整日在钱堆里打滚儿很不幸，我也并不觉得终年爬格子很不幸。我可没产生什么想拯救你的念头，你也犯不着产生想拯救我的念头。&rdo;

我隐隐感到自己受了伤害。这伤害很轻微。如果我不是一个过分敏感的人，也可以认为它并没有构成。但我是一个敏感的人。

于是我又说：&ldo;子卿，在你面前，我丝毫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你同情和怜悯的。我的心理也不至于失去平衡。我选择的乃是我适应的高兴的活法。让我再重新选择一次，也许我还会心甘情愿地选择写作生涯。子卿，我并不嫉妒你有二百多万，真的……&rdo;

其实我最嫉妒他的，正是他有二百多万这一点。

&ldo;真的？&rdo;

&ldo;真的。&rdo;

&ldo;二百多万实际上是多少？&rdo;

&ldo;一百万。&rdo;

&ldo;考考你。怕你又忘了我教你的&lso;真话提取公式&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