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胡同。
她的心剧烈的沉了一下。
&ldo;望舒。&rdo;
回头,他与她仅有三步之遥。
&ldo;望舒,你担心我的安危。&rdo;他笑得仿佛春风拂面,&ldo;咱们回去继续吃饭吧。&rdo;说毕,伸出手指抚向她的脸颊。
她本能的退后一步。
他顿了下,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又恢复到先前满脸的温柔,&ldo;没关系。我可以慢慢等。&rdo;
二人并肩返回大堂。
围观群众八卦之血已然沸腾。
白行舒视若无睹,坐下,换了双筷子,递到她手中。又将眼前鸡汤细面中鸡肉一片片夹到她碗中。
她埋首苦吃,在一大堆鸡肉中再次追寻到了人生的勇气,抬头问出刚刚憋闷到几乎内伤的问题,&ldo;白公子,那群人你是不是吃……&rdo;
&ldo;望舒,&rdo;他直接将&ldo;了他们&rdo;堵了回去,&ldo;我说过我吃素。&rdo;
&ldo;那,&rdo;她声音很轻,满是不确定的语气,&ldo;吸食精气?&rdo;
&ldo;你,&rdo;他声音很低,全是不容置疑,&ldo;一条公蛇吸食男人的精气又能做些什么?&rdo;他笑眯眯冷眼扫视四周食客,大厅又是一阵静默,&ldo;望舒,吃饭。&rdo;
她想要两个房间。白蛇坚持出于节约的考虑,只订一个。
掌柜的在白蛇公子接连凌迟般的目光连击中,扯了个谎,&ldo;客官,我们这今天只剩一间客房。&rdo;
进屋,她站在床前,仿佛守备领地一般,绷着表情一脸戒备。
他指指地板,&ldo;放心,我睡这里。&rdo;
与他相处不过几天的时间,原本预想的千年妖精的傲慢和淡漠他一概没有。
一路上,他主动接过行李包袱,自然背在身上,一身白衣,满面笑意,跟在她身边,俨然良家俊美青年与新婚娇妻如胶似漆,就连出行也处处脉脉温情模样。旁人的眼光也多是羡慕和祝福。
真正鹣鲽情深的夫妻恐怕不过如此。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无过人才貌,也不需对他如此防备。
从包袱里捡了手巾出来,出门更衣,洗手洗脸。
再推门而入,白行舒站在房间正中,面无表情,眼前小白狐乍起全身长毛,耳朵立起,九条尾巴犹如孔雀开屏一般整齐排出一个完美的扇面。
她唤了一声,&ldo;容月?&rdo;
小狐狸回头,大眼睛蒙着一层水汽。
她抱起他,扭头出门。
在客栈院子角落,掉光叶子的大树下,确认四下无人,她柔声问,&ldo;你怎么跟来?&rdo;
小狐狸法术被白行舒禁住,无奈化成原型,又被她拦腰抱住,用前爪不停拍她手臂,或许称作&ldo;戳&rdo;更合适‐‐容月小心翼翼收起指甲,又根本没用上力道。
小狐狸其实在撒娇,他只是想她抱他更紧而已。
当然,最终他如愿以偿。
他耷拉着耳朵,趴在她大腿上,九条尾巴依次拂过她的双手,下巴和脸颊,酝酿半天情绪,声音里浸满了沮丧,&ldo;望舒,我真没用。&rdo;
他又用毛茸茸的脑袋顶顶她的胸口,&ldo;我娘第一次下山,便爱上了一个书生。他知道娘是狐狸,还待她极好,后来此人暴病而亡,娘没能耐救他,就一直守着那人的墓,直到遇上我爹。
娘肯给爹好脸色,只因爹化成人形时与那书生有几分相似。既便如此,爹还是等了八百年,才让娘点头答应嫁他。&rdo;
小狐狸跳下地,挺直上身,昂着脑袋,屁股后面九条尾巴再次华丽丽的扇形排开,&ldo;我喜欢你。&rdo;
一个情窦初开,年方二九的姑娘,被个异性如此炽烈严肃的表白,她头脑当下一阵空白。
小狐狸又扑过来,前爪扒住她的膝盖,&ldo;你不要只当我是只狐狸。我回去学些法术,总有办法制住那条白蛇精。&rdo;
又舔舔她的脸颊,&ldo;原形时不宜常待在你身边,会沾染妖气。&rdo;
再摇摇尾巴,&ldo;我走了。望舒,你要等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