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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小丫头们争着在主子面前表现，拱着左边穿红裙的说：&ldo;这是我们二奶奶，&rdo;又绕着右边穿蓝裙的，&ldo;这是三奶奶。&rdo;

许锥儿听她们这么一说，明白了，这俩是他妯娌，既然是亲戚，他就不那么羞了，怯生生地抬起头，咕哝一句：&ldo;俺、俺先把老大放床上。&rdo;

他蹭着她们过去，听她们在后头捂着嘴笑：&ldo;听见么，他叫大爷老大……&rdo;一种养尊处优的口气，&ldo;……土死了，嗓子也老粗的……&rdo;

她们嫌他土，许锥儿不意外，镇上那些姑娘也嫌他土，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穷，原来现在穿上好衣裳了，她们一样瞧不起他。

&ldo;躺会儿，&rdo;他把大爷安顿好，摆个舒服的姿势，拿袖子揩他脸上的汗，&ldo;等她们走了，俺给你擦洗。&rdo;

这些话那头是听着的，二奶奶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吊着嗓子问：&ldo;多大了？&rdo;

&ldo;十九。&rdo;许锥儿抿着嘴，照实说，小丫头们窃窃私语：&ldo;……这么大了，才嫁……&rdo;

&ldo;脚也没缠过。&rdo;三奶奶给二奶奶使眼色。

许锥儿这才敢去看她们的裙摆‐‐女人的脚不能看，看了就是不正经‐‐两幅宽大的裙裾边将将露出几个尖儿，是说书人故事里的三寸金莲。

许锥儿自惭形秽，把一双男人脚往裙子里缩，缩成个可笑的内八字。

&ldo;哎闺女，&rdo;二奶奶朝他招手，许锥儿不去，她就搭着丫头的腕子过来，出其不意的，手伸到他屁股后头，狠掐了一把。

许锥儿像被雷打了，涨红了脸推开她，人家捏着帕子，全不当个事儿：&ldo;身上没来过呢吧，&rdo;她回头跟三奶奶说，&ldo;屁股瘪得像个小子，也就十四五的身子！&rdo;

丫头们哄笑。

许锥儿不知道她们说的&ldo;来&rdo;是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女人摸了屁股，那么羞耻，那么委屈：&ldo;你……你们干啥欺负俺！&rdo;他看着这些漂亮的坏女人，颤声儿指着门口，&ldo;你们给俺出去！&rdo;

人家本来也没想在一个瘫子的屋多待，晃着钗钏，扭着细腰，呼啦啦往外走，边走边给他风凉话听：&ldo;你的苦日子啊，在后头呢！&rdo;

许锥儿鼻子发酸，他觉得当女人咋这么难，干脆跑了算了，可扭头一看床上的大爷，又狠不下心，他走了，这瘫子咋办，他没他，过不成人的日子。

松开绞着的指头，他端来水盆，倒上热水：&ldo;那啥，俺给你擦擦汗吧。&rdo;说着，他放下遮羞的床帘，光倏忽变暗，四周有一种隐秘的氛围，他拧着腰，不大熟练地解下大裙，撅着屁股爬上床。

大爷盯着他看，用一种复杂的神情。

小手伸过来，一颗一颗解他的扣袢，然后是亵裤，轻且缓地从大腿上滑下去，一双温柔手，一条湿汗巾，&ldo;好受吗？&rdo;那丫头问，声音绵绵的。

胳膊被抬起来，胳肢窝里发痒，大腿被朝两边分开，很难堪的姿势，可没有知觉，也不觉得怎么样，对，他是个瘫子，一个不顶用的废物。

&ldo;别管我了，&rdo;忽然，一把金石般的嗓子，蓦地振响，&ldo;你管不了。&rdo;

许锥儿停下手，有些愣，老半天才挤出一句：&ldo;……啊？&rdo;

&ldo;我休了你，&rdo;那男人说，绝情的话，却自有一份隐秘的感情，&ldo;再给你一笔钱，让你去找好人家。&rdo;

这回换许锥儿不吱声了，休书，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只要那一张纸，他就能离开魏家，爹的棺材钱、他不道德的欺骗，都可以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