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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可你们‐‐&rdo;

&ldo;无妨，我们互相照料，走出这片林子不难。&rdo;搀着季凌的女子开了口。

清宛走上前来，握住我的手，与我目送这对不离不弃的恋侣片刻，又一起不安地往林深处走。

我一面走，一面思量，蚩尤公子真的疯了。若真碰上他们，是要舍了眼睛，还是舍了性命？思量半晌，自觉还是舍了性命好，我残了，清宛若不离不弃，一生照料我，固然很叫人感动。可我又不是季凌那样的贵公子，清宛会因此受许多苦。我死了，倒可以叫她念我一辈子。

想到此处，我释然了，与她相遇，不过露水一般，经了此番磨难，反倒刻骨铭心。

再往前走，见一华服男子持剑立着，剑上沾着血，他面色惨然。在他面前，是一具美丽的尸体。

&ldo;原来还有这样一条路。&rdo;我有些许惊讶，又认真想了想，觉得这条路无论无何也走不得。

若贸然出现在这人面前，他一定羞愧难当，到那时恐怕不是自杀，就是杀人了。我便与清宛朝一旁退去，悄悄走了。走了多时，又重新望见蚩尤公子持着火把与刀的仆从无声无息，在林间若隐若现。

&ldo;糟了，他们往这边来了。&rdo;我一颗心沉下去，牵起清宛的手快步走，走到后面就成了跑，他们在后面追。如此一路跑到了岸边，立在水中的枯树上系了只木舟，我将清宛抱上去，手忙脚乱解了缆绳，也爬上木舟，与清宛一人拿只着木桨，使劲乱划，尽快离了岸。

船离岸远了，他们也追上来，手持火把站在岸边，站成一道火线，火线中心站着蚩尤公子。

&ldo;我们还是被他们找到了吗？&rdo;

&ldo;不怕，这么远，他们根本认不出我们是谁，不能算作被他们找到。&rdo;

&ldo;嗯。&rdo;清宛像个孩子一样使劲点头。

&ldo;霍兄，快些把船划过来，我看见你们了。&rdo;却听蚩尤公子在对岸喊道。

清宛又开始发抖。

&ldo;不怕。&rdo;我握住她的手，只觉那双小手冰冰凉凉，滑腻无骨。&ldo;他们又没抓住我们，不能算作被他找到。&rdo;

&ldo;嗯。&rdo;她继续点头，对我满眼信任。

&ldo;霍兄，我并无恶意，只想将这一千金如约送予你。&rdo;蚩尤公子命他的六个壮汉端出铜盘。

&ldo;没有谁笑一下就值一千金，可若要用一千金买我再看不见你笑容，我决不答应。&rdo;我对清宛说，然后她的微笑就在我唇边。

蚩尤公子开始闹脾气，在湖边跺脚，抓起铜盘中的钱砸过来，可惜他离我们太远，那些钱币全落入水中，激起好听的水声，和星光沉在一起。

&ldo;真是让人心疼。&rdo;我说。

&ldo;是啊，那么多钱，够买多少烧饼。&rdo;

&ldo;无妨，等他们走了，我们再捞出来。你会水吗？&rdo;

&ldo;不会。&rdo;

&ldo;我也不会。&rdo;

&ldo;完了完了，全完了。&rdo;我哀嚎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ldo;他真是个败家子。&rdo;

&ldo;嗯，败家子。&rdo;

&ldo;还有你，也是，看着自己的一千金统统下了水还笑得出来。&rdo;

&ldo;我可只有二百金而已，大头还是你的，你不也笑得出来。&rdo;

&ldo;什么？&rdo;

&ldo;我说，你的八百金掉水里了。&rdo;

&ldo;怎么会，那一千金全是他如约应当送你的，并不关我的事。&rdo;清宛眼中一片迷茫神色，瞧着天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