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荷嫌弃此药太苦,苦得她五官都快皱成一块儿了,大叫道:&ldo;我就是被疼死也不要苦死!&rdo;。
徐俨初闻言轻轻用嘴唇碰了一点尝尝味,一向喜怒不表于相的徐俨初当即抿嘴拧眉,看了一眼手中的深色汤药,又看了一眼似撒娇似委屈的白京荷。
白京荷看他目光有些软下来,想着能逃过着一劫,却没想到徐俨初说道:&ldo;喝了我还你香脂铺。&rdo;
&ldo;……&rdo;白京荷本想着自己身体好了些,让浣纱去探探铺子的情况。按照南玉郡主那种锱铢必较的性子,定要因那个敢和她顶嘴的清砂而封了铺子。
&ldo;怎么样,白掌柜?&rdo;
白京荷点点头。
从前自己喝药,若是碰着必喝不得又奇苦的要,自己肯定会捏着鼻子囫囵大口咽下,待整口似乎不过味觉地咽下之后,赶忙含一口水果糖。
但是现在因为身体不便,只能是徐俨初喂一小勺,自己像品茶一般咽下,苦味在唇舌上不断翻转。
喝到一般,白京荷又哭道:&ldo;铺子我不要了,爱谁要谁要吧!&rdo;
&ldo;东区最热闹的铺子前些日子被我收了,我可以考虑转给你。&rdo;徐俨初舀了一勺放在白京荷唇前,说道。
白京荷乖乖张嘴,任由勺子送进来的极苦的汤药浸润自己口腔的每一处,再滑进喉咙。
待喝完了药,白京荷感觉因为喝了太久扯得脸上的伤口比之前更痛,于是问道:&ldo;我现在是不是超级丑?&rdo;
&ldo;还好,不丑。&rdo;徐俨初拿出帕子给他擦擦嘴,又补充道:&ldo;无论再丑,都是徐家的夫人。&rdo;
听到后半句的白京荷怒道:&ldo;那就是丑。&rdo;
&ldo;别动怒。我夫人最美。&rdo;
&ldo;罢了罢了,你现在估计高兴地很吧,感慨自己一个月前简直真知灼见呢。你肯定在想我现在成这样,要是没有那契约书,肯定会赖着你不走吧。&rdo;白京荷慢吞吞地说道。
&ldo;说后悔给我一封休君书,我就撕了。&rdo;徐俨初将药碗和手帕搁在一旁,坐回床边看着他。
&ldo;别别别!我不后悔,和离好。免得打扰你和张霜亦这对苦命的鸳鸯。&rdo;
徐俨初问道:&ldo;因为她你想与我和离?&rdo;
&ldo;当然不是……&rdo;
&ldo;那是因为什么?&rdo;
因为什么?因为自己知道他的一眼便能看到无尽黑暗的结局?还是因为自己无法理解原书中的白京荷在府中因爱而被禁锢的悲惨的一生?
想得有些忘乎所以,完全沉浸在一大堆原因中,竟然一时片刻忘记了口中经久不散去的苦,还有浑身各处的伤痛。
尔后,白京荷想明白了。
因为不爱吧。
若是爱了,管前路大火滔天,管他窃贼灭国,成疯成魔也会陪他,还在乎那不可捉摸的惶惶不可终日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