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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孟思瑶环顾小屋，如果这里曾经是某人的家，称得上真正的&ldo;家徒四壁&rdo;，一张铁桌，一张铁床，一个铁炉。

这简简单单的陈设，在她看来却触目惊心。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这一切也是那么熟悉，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曾睡在那张冰冷的铁床上。一念及此，她的后背一阵剧烈的抽搐，像是被灼了一下，为什么，冰冷的铁床转瞬间变得滚烫？&ldo;咣&rdo;的一声，铁门关闭，她遽然一惊，心跳开始如烈马般奔腾，剧痛从脑中一个深藏的角落里陡然杀出，疼得她轻轻叫出声。她双臂抱拢在胸前，缓缓蹲了下来。出去，让我出去，让我呼吸点新鲜的空气。

&ldo;你怎么了？不是又在装病吧？&rdo;刘毓舟冷冷的话语将孟思瑶从幻觉和痛苦中唤醒。

&ldo;打开门，我胸闷得很，这里的空气实在太差。&rdo;

&ldo;希望你不要耍什么花样。&rdo;刘毓舟见孟思瑶颓弱的样子，料她想逃也逃不远，便将铁门半开。

孟思瑶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深深呼吸了几口山林里清慡微凉的空气，舒服了许多。她转向警惕中全神贯注的刘毓舟：&ldo;你不会不记得&lso;伤心至死&rso;吧？我们那一路人里，到如今就只有你、我、常婉和林芒还活着，江医那一行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人世，你难道不觉得我们也在劫难逃吗？为什么还对那些身外之物这么执著？&rdo;

刘毓舟不假思索地说：&ldo;你想把我&lso;劝降&rso;吗？恐怕是要徒劳了。钱财的确是身外之物，但到了一定数量，量变到质变，就不再是身外之物了。正是因为我们也许已经没有明天，我愿意继续这个游戏。我倒觉得你很奇怪，既然感觉在劫难逃，还不拿下那笔钱，奢侈一下，享受一下你从未享受过的生活，听说过&lso;世界末日综合症&rso;吗？疯狂的玩乐、挥霍无度，不比整天守着个拼死拼活却勉强糊口的所谓&lso;白领&rso;工作更适合&lso;伤心至死&rso;给我们带来的绝望？&rdo;

孟思瑶沉默了，是啊，为什么呢？

&ldo;我想，是因为我还对明天抱着希望。&rdo;

&ldo;很好，你替我回答了，我对明天也有很大的期许，&rdo;刘毓舟将脸凑近孟思瑶，紧盯着她的双眼。&ldo;所以，你最好再聪明一回，不要让我失望，这样我们都能有明天，美好的明天。&rdo;

龚老师返回后，说洞内外并无任何异样。

&ldo;又是一个要伤心至死的人吗？&rdo;孟思瑶看了一眼龚老师瘦小的背影，一个技术高超的小偷，能逃过警方的寻捕，是否会跌倒在一个诅咒中？

因为孟思瑶的手臂仍被绑着，三人并未从刘毓舟描述的路径攀爬上山，而是绕道从原路转上拾夕洞。孟思瑶仍是没法爬洞下那段斜坡，刘毓舟和龚老师生拉硬拽，将她拖到了洞口。

&ldo;前一周，你和那位律师帅哥的确很成功地甩脱了我的跟踪，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在上班时突然去了机场。&rdo;刘毓舟打起手电，每往洞里走一步，都仔仔细细照亮四周，确保没有意外。

龚老师忽然开口问道：&ldo;小刘，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曾经跟着他们来过这里？想独吞？&rdo;

&ldo;我出高价，请你来帮忙，我自己的每步行动不需要经过你批准吧？我是个讲信誉的人，即便是一个人得手，也会守约，分给你应得的部分。&rdo;刘毓舟的话听来掷地有声。

孟思瑶心想：这两人其实都很贪婪，精于算计，必然会有类似的摩擦，不知怎样能加以利用。

&ldo;孟思瑶！&rdo;刘毓舟一声怒喝，仿佛猜透了孟思瑶的心思。&ldo;我们的时间不多，耐性更有限，我只给你半分钟的时间，你或者告诉我们袁荃的秘密，取出那笔钱，或者什么都不说，我们自认倒霉，认为你毫无用处，将你的头脸浸在这水里，直到你放弃挣扎为止。我个人认为是种很痛苦的死法，你看着办吧。&rdo;

我有半分钟的考虑时间。

他这两个月来的&ldo;精心设计&rdo;，他一路来流露出的眼神，他刚才说话的语气，都表明了他的决心，不达目的，绝不会收手。而他收手的时候，就是杀戮的开始。

我无论告诉他与否，都是死定了。

如果走一步看一步，争取更多的时间，就只有一个选择。

半分钟远比孟思瑶感觉中过得快，刘毓舟说了声：&ldo;好，你既然仍保持沉默，说明你做了很有原则性的选择。&rdo;他伸手抓住了孟思瑶的长发，龚老师则按住了孟思瑶的肩头，准备将她往水里压。

&ldo;我不说话，是因为在想，如果告诉了你们，该向你们要个什么价。&rdo;孟思瑶及时开口。两人的手顿时松开了。

刘毓舟道：&ldo;已经和你说过，拿到那笔钱后，我得百分之五十，龚老师百分之三十，你得百分之二十，虽然是个小份，但因为据我所知，那笔钱总价很有可能在千万以上，对你来说也算可观。&rdo;

&ldo;我要至少百分之四十，原因很简单，这秘密是我最先发现的，如果不是你用诡计，我谁都不说，一人独享，你又能怎样？&rdo;

&ldo;这么一大笔钱，没有人能独享，像袁荃那样聪明绝顶的人，最后又怎样？别以为她的车祸真只是一个偶然的交通事故，我早有感觉有人在跟踪她、想除掉她，那次车祸发生的时间恰好是在她做好了藏钱、做博客等一切安排之后，更证实了我的猜测。如果再晚两个月，加拿大绿卡一到，她就会携款远走高飞，那才是真正的独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