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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到了别墅楼下，两人相对无言，最终还是林芒说：&ldo;瑶瑶，我有种预感，似乎命运又将我们分在天南地北的两个人拴在了一起，但我们一定要克制，一定要保持距离……请原谅我这样说。&rdo;

孟思瑶说：&ldo;你这么说，我其实很高兴，很解脱，因为这正是我想的。也许，乔乔的确还在我们身边，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告慰她，让她安息。&rdo;孟思瑶觉得自己是在念那些鬼片里的台词，今晚似乎确定了乔乔鬼魂的存在。她同时的确觉得欣慰，林芒主动提出要保持距离。她知道，两人之间有片危险无比的磁场，如果被吸进去，可能会很糟。

好在林芒真的成熟了许多。

这样想，是不是更危险？

她匆匆和林芒挥手告别，快步进楼，一头钻进了小屋。她连灯都没来得及打开，就启动了电脑，然后坐在电脑前，手指焦躁地敲打着桌面。

qq自动打开，现出常婉的两条留言，孟思瑶没多看，直奔对话记录。

果然，她看见最新的记录，正是9月25日，袁荃安葬后的那个周日夜晚。

乔乔：你来了，我好等。

妖妖：乔乔？

乔乔：好久不见，很想你，想你们三个。

妖妖：三个？

乔乔：记性这么差？小荃已经和我是一路人了。

妖妖：你在哪里？

乔乔：我就在你身边。

果然，果然，果然如此！我真糊涂，为什么一直以为是一个梦？这不是一个梦，更不是幻觉。乔乔还在，至少，她还在网络这个虚拟的空间里。

虽然早有所料，她还是忍不住在黑暗中打颤。她觉得再无法在这个幽闭的空间呆下去，她必须做些什么，找个人说说，说出自己的恐惧，说出乔乔还存在的理由。谁呢？钟霖润吗？他会说，别瞎想了，还是幻觉，一切都是幻觉，你去看心理医生吧。心理医生能告诉我为什么死去了两个月的乔乔会发qq给我吗？可恶的钟大律师，险些让我自己也以为自己有了精神问题。

于是她又拨通了林芒的手机：&ldo;我看到了，看到上回乔乔发给我的qq了，的确是她，的确是她！&rdo;

林芒还没来得及表示这么快就接到她电话的惊讶，听出孟思瑶话语中的躁动不安，只好尽量安慰她：&ldo;瑶瑶，你冷静一下，我知道，亲眼看到这些记录，一定很吃惊，不要急，好好睡一觉，我们慢慢琢磨这件事，请教些高人，解开这个谜，好不好？&rdo;

&ldo;你在此之前，有没有查过，究竟是不是乔乔发的qq，比如，她的电脑……&rdo;

&ldo;她的电脑，我知道，原封不动地放在她父母家，乔乔生前的卧室里，我去拜访他们的时候看到的，连电源都没插上。我不想多打扰二老，知道即便看了，里面也不会有什么线索，不可能有记录。我装了能显示ip的珊瑚虫qq，乔乔的信息显示出一个来自上海电信的门户ip，我请搞it的人看过，他们说那类软件只能做这么多了，只能表明乔乔的网络服务商是上海电信，因为她选用的可能是动态ip，不见得能查出电脑具体的位置……我说这些，你都懂吗？&rdo;

&ldo;大致听懂了，就是说，这个&lso;乔乔&rso;，虽然存在，好像是在上海，但不知道具体方位，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特异功能发送了这些话。&rdo;

&ldo;是的，非常奇怪。我想象着她的幽魂，坐在一个打了烊的网吧里，黑暗中，给我发qq，就觉得毛骨悚然。&rdo;

&ldo;林芒，我……我……害怕，这个小屋，让我窒息，你知道我那种病的，最近似乎越来越差了。&rdo;

&ldo;你必须坚强，原谅我，只能给你精神上的支持。&rdo;

孟思瑶放下电话，仍觉得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呼吸维艰，踉跄着摸到窗口，伸手去开窗，手却又僵住了。她怕，她怕开窗后，看见的是乔乔那张苍白的脸，那头湿漉漉的长发。对密封环境的恐惧感最终占了上风，她战战兢兢地打开了窗。

一阵阴冷的风扑面而来，湿湿的。

又要开始下雨了吗？

她努力不往窗外多看，只是深吸了一口凉气。

&ldo;笃笃&rdo;一声响，像是敲门声，她听出来，是电脑里的qq在叫，这说明，有新的对话进来了。她这才想起，常婉的两个留言她还没来得及看。

坐回电脑前，孟思瑶&ldo;啊&rdo;地叫出声，从大班椅上跳了起来。只见屏幕上，&ldo;乔乔&rdo;的名字又出现了，一句熟悉的招呼：&ldo;你来了，我好等。&rdo;

&ldo;乔乔，你到底在哪里，是不是真的还没有走？&rdo;她回过话去，强迫自己重生胆量，索性将这件事问清楚。

乔乔：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快点走开？≈ap;61516;

妖妖：你怎么这么说？

乔乔：你跟我装傻，和林芒一起吃饭，是不是很香？画眉林里，是不是有很多旧日恋情的记忆？

孟思瑶刚刚努力鼓起的勇气又灰飞烟灭，她大口喘息着，将双手护在胸前，仿佛怕狂跳不止的心被大开大阖的呼吸冲出胸膛。她又绝望地去拨林芒的手机。

乔乔又发来一句话：&ldo;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在给林芒拨电话？&rdo;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