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来:“娘娘明鉴,娘娘明鉴啊,她血口喷人,冤枉臣妇,臣妇没有,定是她担心家中相公,胡乱攀咬臣妇,太子妃娘娘,求您为臣妇做主啊——臣妇真的冤枉——”
一直跪着的小妇人,倔强的擦把脸上混杂的血迹,什么脸面都不要了,人已经得罪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太子妃娘娘,天理可见,臣妇说的若有一句是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让臣妇全家遭受天谴!她敢吗——”
“臣妇没有……太子妃娘娘,臣妇冤枉……”
项心慈不信誓言,淡淡的看眼跪着的陈夫人:“谁能证明你冤枉?”
陈夫人立即看向身边的三五好友,好友瞬间避开目光,心有畏惧,不直言鬼神,何况她们真说了。
陈夫人愣愣的看着她们,明明刚刚——
项心慈嘴角浮起讽刺的笑,她认不全这些人的姓氏,也不知道他夫君、父亲是官位,但看她们的座位顶多不会超过四品,即便超过了四品,对她来说也没有差别:“既然没人作证,那便是真的了?”
陈夫人脸皮够厚,死活不想承认,还想挣扎,:“太子妃娘娘,没有,臣妇真的没有,她们……她们都可以为产妇作证——”说着便直接指了过去!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那些人瞬间垂下头。
项心慈笑了:“看来陈夫人众望所归,无处可逃了,那话又说回来了,你是怎么知道本宫在府邸时名声不好的?谁告诉你的,你又凭什么猜测的,是本宫抄你家了,还是灭你族了,对了,不敬皇室,胡搅蛮缠,该定什么罪来着?”
玉焕快速站出一步:“回娘娘,轻者入刑,重则流放。”
陈夫人脸色苍白:不!不……
项心慈笑的更开心了:“流放啊,本宫要把她流放到哪儿,是只能流放她一人呢,还是流放她全家,她儿子女儿够不够数啊?”
陈夫人的头咚一声磕在地上,巴掌不要命地一下一下往自己脸上甩:“太子妃娘娘饶命,太子妃娘娘开恩,臣妇罪该万死,臣妇口没遮拦,都是臣妇一个人的错,臣妇罪该万死,与臣妇的家人没有关系,求太子妃娘娘饶臣妇一命,都是臣妇鬼迷心窍,是臣妇不识好歹,臣妇有眼不识泰山,臣妇罪该万死,求太子妃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啊——”说着大耳光使劲抽自己的嘴巴,额头磕的比高夫人还响亮,一下下、一巴掌连着一巴掌,见血的速度更快,脸上抽的淤痕清晰,瞬间已狼狈不已。
“臣妇该死——臣妇该死——都是臣妇一个人的错,臣妇家人什么都不知道,臣妇有罪,臣妇狡辩,臣妇不见棺材不掉泪,求太子妃娘娘开恩——”娘娘开恩,头一下下磕在地上,朱钗散了一地。
距离最近的人们纷纷垂下头,高夫人跪着时如果她们还无法感同身受,那么现在则觉得背脊发凉。
项心慈却冷静的没有动,静静的听着一巴掌连着一巴掌的响起、骨头磕在地上时传来的震动,神色自若,遗世独立。
——小小年纪,心狠手辣!
——不要强出头!
玉焕见状,已机灵地将高夫人扶回了座位上。
小妇人茫然的坐着,发髻散乱,脸上血迹鼻涕裂痕,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刚刚还惊吓过度的小妇人,感觉到自己又坐会座位上,茫然的抬头,太子妃娘娘没有计较,太子妃娘娘身边的姑姑还拍拍自己的肩,心神安定后,顿时崩溃地坐在座位上大哭。
她终于没事了,她夫君也没事了,她又坐下了——
高夫人心里有逃过一劫的庆幸,也有痛苦的不明所以的伤怀和委屈,但更多的是庆幸,逃过一死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