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尚书还没起来呢,项承这个前国丈也还跪着,他怎么……
林无静已经走了进去,做他该做的事。
晨光中越发金光闪闪的房间内。
明西洛一身简单的长袍,肃穆威严,却格格不入的站在一片金光中,他以为他可以,他以为……
最终却缓缓抬起手,像抵不住饥饿的孤狼、像一个伪君子,他依旧爱她,从站在这里看到她在就在劫难逃,或者……在他踏出第一步时,就完全没了说不的权利。
可又抗拒自己输了,他不在乎自己爱的多一些,爱的有没有尊严,但他在乎这段感情那个人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甚至还朝三暮四!
明西洛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很久,还是妥协的放在项心慈肩上,声音缓慢小心:“都会过去,我还在。”
一直与寿康焦急说话的长安看了过去:外面那么多大臣等着!
寿康没有任何意外,能让克己守礼、恨不得活成典范的明大人,一次又一次放下原则,怎么可能没有沉重的分量,这份在乎不是他自己能衡量的。
寿康叹口气,只是,不合适。他们不合适,否则为了安公主,他也会主张两人在一起,皇上有封夫人做贵妃的能力!
但不行,他们娘娘害怕孤独,又贪心,贪心很多很多爱、贪心华丽的热闹、贪心不受束缚的放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停在哪里,怎么可能一心一意爱一个人。
何况新帝日理万机、又尊贵非常,歌功颂德听的多了,怎么还能保持当初什么都不求的心,所以,不合适,好在夫人感情没有定性,从这位日渐耀眼的帝王身上抽身,也未伤筋动骨:“我知道,我跟皇上说。”
“多谢师父,多谢师父。”皇上……原来……
明西洛察觉到她瘦了,单薄的肩膀在他掌心,刺的他呼吸困难,这说明很长一段时间,她在为梁公旭离世焦虑,根本没有时间想他。
而他像个傻子,从回城、登基,一件件对任何人来说都算举足轻重的大事,她自始至终说不定根本就不在乎。
就像以前,他看着她订婚,看着她哄了莫云翳又哄容度,令人不耻却触不可及,他像个小丑,无论心里排山倒海的想什么,都改变不了,连站在他们面前参与的资格都没有。
明西洛妥协,他承认,不管曾经如何,不管她做了什么,他还是想跟她在一起,他靠近几步,站在她微微向后就能碰到的位置:“……想哭的话,就哭吧……”
项心慈没有动,她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非常想嘲讽自己,她又做了一件莫名其妙又稀里糊涂的事,可她不绝得愧疚,还很开心。
她……确实不能回应他炽热的感情,而他也知道无力经营一段让她无爱无欲的婚姻,他撤的快,将感情都放在帝安身上。
她也喜欢这种无拘无束,彼此默契,相互扶持:旭旭……
明西洛等了很久,终于看向她。
林无竞已越过所有人走到近前,仿佛没看到皇上放在夫人肩上的手,恭手,声音劝慰又熟识:“夫人,让寿康公公上前吧。”语气好像彼此商量过很多次,又彼此承诺过很多次。
项心慈闭上眼,再张开,已经安安分分的伸出手。
林无竞立即上前扶住夫人,小声哄着:“殿下如果看到,一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