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截至目前为止,我们所收到的唯一关於目标的讯息。」
「抢匪用的武器有点奇怪。」士官长补上一句。查维斯转过头;这点他就搞不懂了,他猜可能是欧洲佬还不太习惯用短小的突击步枪。
「我也这么想。」陶尼说。
「难道这是恐怖份子的武器?」查维斯问道。
「是的,长官。捷克人制造了许多这种玩意儿。你看,它很方便,只有二十五寸长,用七点六二公釐口径、三十九公釐长的俄式子弹;全自动,有选择钮。不过,瑞士强盗挑这种枪来用还真是奇怪。」普莱斯又强调了一次。
这回是克拉克问:「为什么?」
「瑞士人自己造的枪比它要好多了,长官。而且瑞士实施民兵制,每个人家里都有枪,要弄个几把来作案一点也不难。」
这时直升机抵达,声音震得建筑物格格作响。克拉克看看表,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我们需要知道的?」查维斯问道。
陶尼回答他:「老弟,你自己看电视就知道了。」
萤幕上是一条普通的街道,当地警察封锁了附近的交通。查维斯转头看著普莱斯,而士官长的双眼则正紧盯著电视萤幕━━现在起是两个萤幕,因为另一家电视台也加入了转播;当然,两个画面都是直接从卫星上「偷」来的。翻译官不断地译出电视记者的话语,大部份都是记者与电视台人员的对话,而且话不多。有时从萤幕上会看到窗廉微微一晃;除此之外,毫无动静。
「警方或许正利用电话与咱们的『朋友』取得连系,和他们谈话,安抚他们。这是例行公事。」普莱斯说。他知道在这间屋子里,没有人有比他更多的类似经验。他们当然都知道理论,不过这样是不够的。「我们在半个小时以内就可以知道要不要出这趟任务了。」
查维斯问普莱斯:「瑞士的条子素质如何?」
「很好,长官。不过他们处理重大人质危机的经验不足━━」
陶尼插嘴道:「这就是他们和我们订下协议的原因。」
「是的,长官。」普莱斯把身子向後仰,整个靠在椅背上,然後从口袋里拿出烟斗。
「有人介意我抽烟吗?」
克拉克摇摇头说:「你尽管抽,咱们这儿没有『健康纳粹党』。士官长,请你解释何谓『重大』的人质事件?」
「蓄意的犯罪者,恐怖份子。」普莱斯耸耸肩,「一些笨到把自己的小命放到赌桌上的家伙,他们会以杀害人质来表现自己的决心。」可是我们会冲进去把他们宰了,普莱斯没有加上这一句。
此时状况不明,他们只能静静坐著等待,这在所知讯息极少的情形下也是别无选择的。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盯著电视萤幕,但却没什么新的进展。记者试著想访问警方,但是警察除了表示他们正试图与歹徒连系之外,其他什么都不肯透露。这很可能是谎话,但此时警方不向媒体吐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因为恐怖份子可能也正在里头收看电视转播;克拉克与他的手下不也是从电视里得到许多情报吗?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既简单又复杂。「虹彩」与瑞士政府之间有协议,一旦当地警察无法处理状况,他们就会上报到中央阶层,以决定是否请求「虹彩」协助;这套机制早在几个月之前,克拉克的建议案获准之後就已经建立了。支援请求会透过位於伦敦中区、泰晤士河畔的「白厅」(英国政府的所在)来传递。虽然还是不免要经过层层官僚体系,不过约翰对此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一旦对方提出援助要求,事情就单纯多了,至少以行政观点来看是如此。但是一直到电话声响起,瑞士人还是没告诉他们事情发展的详细情况。
一个小时後,查维斯赶回队部,并下令队员待命。他发现弟兄们都很冷静地准备装备;每个人的桌上都有电视,可以看到现场的画面。查维斯又回到通讯中心,直升机还停在房子旁边,发动机并未熄火。第一小队也已进入待命状态,一旦第二小队的直升机在半途坠机,就得换他们上阵。一切都在计画当中━━不过,那些恐怖份子可是会吓一大跳的。
从电视上看来,部份警察已就掩蔽位置,不过大部份却只是站在那里看著。不管他们是不是训练有素的警察,他们的确缺乏处理这种事件的经验━━谁会想到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伯恩?其实,全球大多数国家的警察,在遭遇类似的事件之前,都毫无这方面的「应变经验」;德国警察的优秀无庸置疑,但是他们的第一次人质救援任务居然也以失败收场━━一九七二年慕尼黑奥运期间,「黑色九月」组织劫持以色列运动选手,结果救援行动失败,虽然恐怖份子都被击毙或捕获,但人质们却也没能活著回到以色列。虽然整个世界都从这次的惨痛经验中学到了许多教训,但是应变措施却无多大的加强。
半个钟头过去了,却还是没有什么新消息。镜头转到空荡荡的大街,一名资深警官正掏出行动电话。虽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不过他的身体语言却透露了许多讯息:他紧握著电话,用力贴著耳朵,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不自觉地举起,在面前比划著,好像他不是在讲电话,而是在和别人当面交谈一般。
「事情不太对劲。」保罗.贝娄博士说道。其他人也注意到了,尤其是艾迪.普莱斯;他坐直了上身,继续抽烟斗,什么话也没说。以目前这种情况看来,和歹徒好好沟通可是一门学问,而瑞士警方却明显地经验不足。坏消息一桩,士官长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