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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老马心里明白了，大老王是借机拉帮结派，逼迫为人老实的作协主席早点退休回家抱孙子，好让他和熊副主席一统省作协的天下，其用心让人作呕。他说：&ldo;你和熊副主席，我不敢高攀……&rdo;

&ldo;现在你不要急于表态。&rdo;大老王站起来，&ldo;我该走了，熊副主席等我去汇报情况呢。&rdo;他走了几步，又回头丢下一句话，&ldo;你权衡利弊吧。&rdo;

大老王走了好一会，老马还在咖啡馆里呆呆地坐着。他想得最多的是&ldo;晚节如何保&rdo;的问题，最担心的是自已的&ldo;小辫子&rdo;的问题。他还想到算命先生孙妙斋给他写的&ldo;把握&rdo;两个字，以前他理解为对时成要&ldo;把握机遇，抓往青春的尾巴&rdo;，现在看来他的理解大错特错了，正确的理解应该是&ldo;把握自己，确保晚节&rdo;。中国的文字奥妙无穷，马文儒，这个与文字打了几十年交道的文人，也被搞得一头雾水，简直是个极大的讽刺。他责备自己在处理和时成的关系时，头脑太简单，考虑问题不成熟，现在是他头脑清醒、悬崖勒马的时候了。无论如何不能和她&ldo;那个&rdo;，这是个底线。

老马回到房间时，时成还没睡，披着睡衣半躺在床上，在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报纸。老马发现，她的身上披着一件睡衣，其他什么衣服也没穿，她一直在等着他。

时成问：&ldo;事情谈完了？&rdo;

老马说：&ldo;谈完了。&rdo;

时成又问：&ldo;什么重要的事？要深更半夜的找你？&rdo;

老马随便说了个谎：&ldo;一部作品的写作提纲，急着征求意见。&rdo;

时成的眼里顿时放射着钦佩的目光：&ldo;他们很看重你。&rdo;

老马谦虚地：&ldo;也不全是。&rdo;

&ldo;站着干嘛，脱衣服睡吧，时间不早了。&rdo;

&ldo;我还是睡沙发吧。&rdo;

&ldo;不行，&rdo;时成下床，抱住老马，也解他的上衣边说，&ldo;我要你……&rdo;

&ldo;不。&rdo;老马触电似地推开时成，&ldo;我知道你的病，不要命啦？&rdo;

&ot;你以为我是个贱女人是不是?&ot;时成动情地，&ldo;我知道我的病，进了医院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开上一刀，保住性命就谢天谢地了。可是我爱你，我连一次都不能给你，还有什么资格说一个爱字？来吧，就算我求你了……&rdo;

《审美疲劳》第十九章（4）

&ldo;不行！&rdo;老马态度坚决地，&ldo;我这成了什么人啦？变相的杀人犯！&rdo;

时成紧紧地抱住老马，哭着说着：&ldo;也许我进了医院，这辈子再也不能给你了，你还爱我吗？&rdo;

老马也紧紧搂着时成，斩钉截铁地：&ldo;爱，爱你到永远！&rdo;

时成问：&ldo;真话？&rdo;

老马说：&ldo;我与假冒伪劣不共戴天……&rdo;

半夜，大雨停歇的时候，胡大江和黄蕾的谈话还没有完。

胡大江的倾诉，像庐山的瀑布、决了堤的洪水，飞流直下，一泻千里，淘淘不绝。从前妻的绝情离去，到与时成的相识，还有九十九束玟瑰、婚后对时成的百般呵护等等，等等，推心置腹，无话不谈。他时而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慷慨陈词；时而神色沮丧，两眼湿润，平时那种威严、一言九鼎、指挥若定的胡大江不见了踪影。黄蕾在听一个传奇而另类的爱情故事，出神入化，全神贯注。现在，她看到了一个真实的胡大江。再坚强再成功的男人，面对情感的重创，也会情不自禁，暴露一个真实的自我。

&ldo;凭心而论，我胡大江身边不缺女人。&rdo;胡大江说，&ldo;我选择了时成，是因为我真的爱她，全心全意的，毫无保留的。可是她为什么这样待我？难道就因我比她年长二十岁吗？别看我年过半百，可我的体质很棒，身体的各个部位的功能运转正常，毫不夸张地说，我虽有五十多岁的年龄，却有一颗三十多岁的心脏。&rdo;

&ldo;这我相信，你的雄风，我已经领略过一次了。&rdo;黄蕾觉得胡大江有点失态，已不能自己，再说下去，什么豪言壮语也会出现，便劝道，&ldo;胡总，天不早了，你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rdo;

&ldo;不，你不能走，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rdo;胡大江说，&ldo;时成在我的心目中，简直就是天使，我奋斗的，孜孜不倦地追求的，有她的一半，我为她安排了一切，她在我手里捧着，她无忧无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想不到我所钟爱的人，却离我而去！&rdo;

黄蕾说：&ldo;也许你还不真正了解她，她有难言之隐。&rdo;

&ldo;什么难言之隐？&rdo;胡大江说，&ldo;她连一个妻子基本的责任都难以尽到。她不拒绝我半年之久，我们能有一夜情吗？&rdo;胡大江沮丧地，&ldo;我知道，我的长相有点对不起观众，但是当初恋爱时我没蒙住脸，没戴头套，这么多年我是真实地生活在她的身边。结婚几年她能一直亢奋，怎么忽然就疲劳了？这疲劳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她变成这样，我真难以理解。&rdo;

&ldo;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rdo;黄蕾从包里取出时成的手稿，&ldo;也许它能解释一切。&rdo;

胡大江奇怪地：&ldo;这是什么？&rdo;

黄蕾说：&ldo;时成看了你书稿写的读后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