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尔德努力在脑海中回忆,他是个广闻博记的人,后来他回答说:&ldo;他们属于一种半蜥蜴状的生物种族,生存在一颗小行星上,离御夫星座不远。但几个世纪前消亡了。&rdo;
&ldo;那么赫盖恩人呢?&rdo;
&ldo;也同样是那种生物种族,情况相似。&rdo;阿诺尔德好容易才从袋中摸到一小块面包屑纳入嘴中,&ldo;它们进行过一场谁也不需要的战争,结果所有参与者都死光了,当然我们这艘小艇是个例外。&rdo;
&ldo;而我们呢?&rdo;格里高尔提醒他说,&ldo;别忘了我们被认为是德罗姆的战士。&rdo;他疲惫地叹息说,&ldo;你说怎么办?能劝说这艘破船回心转意吗?&rdo;
阿诺尔德怀疑地摇摇头。&ldo;我看不行。对它来说战争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它的一切思维和行动都是从这个前提出发的。&rdo;
&ldo;它能听见我们所说的话吗?&rdo;格里高尔又问。
&ldo;那倒不见得,它并不能真正读出别人的思想,我认为它的感知中心只能接受直接朝它发话的内容。&rdo;
&ldo;不错,&rdo;格里高尔痛苦地模仿乔的话说,&ldo;我对你们说过,这种小艇现在已不再生产了。&rdo;他巴不得乔此刻能在他掌握之下,这样就能好好教训他一顿。
&ldo;目前的情况非常微妙,&rdo;阿诺尔德说,&ldo;全部麻烦在于小艇误入歧途,成为一个偏执狂和妄想症患者。不过我认为这种情况不会持久,很快就将结束。&rdo;
&ldo;为什么?&rdo;格里高尔问。
&ldo;理该如此,&rdo;阿诺尔德说,&ldo;小艇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不就是要保护我们的生命吗?这说明它应该让我们吃饱。现在三明治吃完了,剩下的食品都留在岛上,所以我料定它迟早得让我们回到那里去。&rdo;
几分钟后他们发现救生艇果然绕了一个弧圈,改变了航行方向。
&ldo;我实在找不到德罗姆的舰队,所以我准备回去对岛屿再次进行侦察。幸好附近没有敌人,现在我能腾出手来关怀你们了。&rdo;
&ldo;听到了吗?&rdo;阿诺尔德用胳膊触触格里高尔的肘部,&ldo;一切都和我预料的一样,现在进一步来证实我的假设。&rdo;他转身对小艇说,&ldo;你是该照顾我们了,我们需要吃的。&rdo;
&ldo;对,来些美餐款待我们。&rdo;格里高尔也提出同样的要求。
&ldo;那毫无问题。&rdo;小艇说。
壁间伸出一个盘子,里面的东西堆得满满的,样子有点像黏土,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机油味。
&ldo;这是什么?&rdo;格里高尔问。
&ldo;这是基塞尔,&rdo;小艇说,&ldo;是德罗姆人最喜爱的食品。我能用16种不同的方法来烹调它们。&rdo;
格里高尔厌恶地尝上一口,那滋味简直就跟机油拌黏土差不离。
&ldo;我们不能吃这种玩艺!&rdo;
&ldo;可以的,可以的,&rdo;救生艇疼爱地说,&ldo;成年的德罗姆人每天都要吃5到30磅基塞尔,还直喊要添呢。&rdo;
盘子移得更近,吓得这对朋友连连倒退。
&ldo;听好,你!&rdo;阿诺尔德向小艇摊牌说,&ldo;我们不属于德罗姆族,我们是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生物。你所说的战争在五百年前就结束了。我们不吃基塞尔,我们的食品在岛上。&rdo;
&ldo;别神经错乱啦,士兵们常犯这种自欺症,企图逃避现实,这是由于严酷的现状所造成的。先生们,快正视现实吧。&rdo;
&ldo;你才该正视现实!&rdo;格里高尔怒吼,&ldo;不然我马上把你一个螺丝一个螺丝都拆散!&rdo;
&ldo;吓唬不倒我。&rdo;小艇不动声色说,&ldo;我了解你们,看来你们的大脑被毒水损伤了。&rdo;
&ldo;毒水……水?&rdo;格里高尔呛得说不出话。
&ldo;这是对德罗姆人而言的,水对它们有害。&rdo;阿诺尔德提醒他。
&ldo;如果需要的话,&rdo;救生艇接着说,&ldo;我这里有能对大脑进行手术的器械,这是非常措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使用。战争就是战争,战争不相信眼泪。&rdo;
它打开柜板,这对合伙人瞧见里面有着一大堆亮晶晶的外科手术刀。
&ldo;噢,我们感到好多了,&rdo;格里高尔赶紧声明,&ldo;基塞尔很开胃,对吗,阿诺尔德?&rdo;
&ldo;太……太棒了!&rdo;阿诺尔德颤抖着说。
&ldo;我曾在全国基塞尔烹调大赛中获过冠军,&rdo;小艇用难以掩饰的骄傲声调宣称,&ldo;多尝‐点,为了我们战士的健康,请多多加餐。&rdo;
格里高尔抓起一大把基塞尔,坐在地上吧哒吧哒地装腔作势:&ldo;了不起的好味道!&rdo;
&ldo;很好,&rdo;小艇说,&ldo;现在我朝岛屿方向驶去,过几分钟我保证你们的感觉会更好。&rdo;
&ldo;那为什么?&rdo;阿诺尔德追问。
&ldo;舱里的温度简直高得无法忍受,我真难以想像你们如何能挺到现在,换上任何别的德罗姆人是万万吃不消的。请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把温度调低到正常的零下20度,为了振奋你们的斗志我将同时演奏国歌。&rdo;
于是传出一阵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有节奏的吱吱嘎嘎的怪声。艇外波涛打着拍子,几分钟后舱内明显变得寒意砭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