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案后一袭赤红凤袍的女子缓缓抬头,一双美目在烛光之下泛着幽沉的光芒。
“消息属实”
“王府一片缟素,天策军中也是人人头系白布,应是真的”
“应是真的”
突然上扬的尾音,还有奏章啪地合上之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之中幽幽回响,仿若利刃发出的呜咽之声。
下跪之人吓得立马将头磕地咚地一声闷响,“小人失职,请女皇恕罪!”。
女子又将手中奏章缓缓打开,头也不抬地吐出四个字,“自去领罚”。
转眼,殿中便只剩下女子一人。
只见其微微侧头,看着轻轻跳跃的烛光,一双眸子晦明不定,半响。
“来人,传费国公费骞入宫觐见”
承平九年三月二十八日,平南王出殡,葬于碧秋山东侧。
前王妃夏澜在回府中途晕倒,被现任平南王林衍火速送回王府。
幸好,大夫说并无大碍,只是饮食不善,过于疲劳,加之伤心过度,方至如此。
虽说如此,大夫还是再三叮嘱,今后要多食进补之物,好生休息,不可能再有大的情绪波动,否则有损腹中胎儿。
林衍听了只应了一个好字,内心里却忍不住直叹气。
先前还不觉得,自冷宗牧走后,林衍发现,夏澜还真是一个固执又逞强的要命的女人。
明明自己的身子不好,却硬是要撑着与她一同跪灵,白日里也便罢了,夜里还欲守灵过夜。
无论曼儿她们怎么劝都不听,林衍就一直跪在身旁默默地听着,末了,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还是去睡会儿吧,这儿有我”。
夏澜侧头看着她好一会儿,黯然的眼眸微动,“好,若支撑不住了,我便回房”。
“……”
林衍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
三更梆刚响,跪在灵堂中央的夏澜便倒下了,寂静的午夜,只听咚的一声闷响。
幸好,林衍拼尽全力,在夏澜倒地前及时抱住了她,然后,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了她的。
也幸好,林衍早前便让大夫留在了王府之中。
大夫细细诊过脉后,幸好,并无大碍,但再三叮嘱,万不可再如此这般折腾,今夜定要好好休息才行。
为免夏澜太快醒来,林衍只好吩咐曼儿在房中点燃了有助安眠的熏香。
如此,夏澜方才安分的睡到了第二日早上。
醒来后,胡乱地吃了两口粥便又去了灵堂,眼下已现乌黑的林衍只是皱紧了眉头,并未开口阻止。
到了午膳时分,夏澜却说没胃口,曼儿劝了半天,夏澜仍是摇头,林衍见此,实在无法再保持沉默,听之任之了,当下便沉了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