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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2页）

陵园外，或站或坐聚集着几十名抗战老兵，他们眼睛花了，牙齿掉了，头发白了，可是对战友的怀念之情却没有断。

一位已经九十六岁高龄的老战士，在孙辈的搀扶下，轻轻抚着烈士纪念碑上的名字，&ldo;老伙计们，回家了。&rdo;

&ldo;赵柱儿、钱二娃、周东、李长根、郑强、裴庆生……&rdo;老战士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他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名字，布满老人斑的手，把每个名字都轻轻擦过，&ldo;英雄们，回家啰。&rdo;

&ldo;回家啰。&rdo;

他还记得那时候常挂在嘴边的口号。

&ldo;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蜀军一日不返乡。&rdo;

&ldo;战而胜，凯旋而归。战若不胜，裹尸而还。&rdo;

&ldo;老伙计们，我们胜利了，该凯旋而归了。&rdo;

老战士念到后面，声音已经沙哑得几乎出不了声，他老泪纵横，扶着烈士碑哭得直不起身来。

&ldo;敬一碗家乡酒，来生再做兄弟一起走。&rdo;另一位老战士掏出一瓶珍藏多年的老旧，抖着手放在墓碑前，&ldo;当年说好了一起回来，你们一个个扯谎溜白，先躺在了外乡。这么多年过去，我们来接你们了。&rdo;

&ldo;魂兮，归故乡。&rdo;

&ldo;回来常常故乡的老酒，故乡的香肉。来世，生活乐无忧。&rdo;

擦了擦眼角的泪，老战士抬头来，模糊的泪光中，他仿佛看了当年的那些战友们，呼朋引伴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们还是当年年轻的模样，只是换上了新西装，腰间还配上了崭新的皮带，脚上的皮靴擦得油量。

&ldo;回来咯。&rdo;

&ldo;我们都回来咯。&rdo;

老战士揉了揉泪流不止的双眼：&ldo;回来好，都回来了就好。&rdo;

清风徐来，哪里还有战友们的影子。

可是他相信，他们的英魂已经获得了安宁。

那五位抗战英烈消失后，沈长安看了看道年，又看了看同行的神荼，揉了揉有些酸涩的双眼：&ldo;你们刚才，看见站在我面前的人了么?&rdo;

神荼扭头看道年，道年缓缓地摇了两下头。

&ldo;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无法置信，但事实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rdo;沈长安推着道年往停车场方向走，&ldo;要不，我们到车上慢慢说?&rdo;

&ldo;好。&rdo;

回到车上，神荼默默开车，为了让沈长安放心地跟先生说悄悄话，他还贴心地帮车内的挡板升了起来。

&ldo;我刚才看到了五个人，就在我们面前。&rdo;沈长安特意强调了一句，&ldo;我脑子没有问题，神智也很清醒。&rdo;

把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沈长安道：&ldo;我知道你是唯物主义者，出于尊重，也不该在你面前露出这种行为，可是……&rdo;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ldo;可是面对他们五位烈士，我无法对他们视而不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