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上面怎么会是地图?&rdo;
------------
看不尽的表面(3)
------------
&ldo;为什么不可以是地图呢?&rdo;女真有些卖弄地,&ldo;而且恰好是地图!&rdo;
单一海被一种好奇撩拨着。他兴奋地凝视着那些用线条勾勒的地物地貌,在一张纸上迅速地复描着,每复描一块地儿他就有些淡淡的吃惊,他竟然不太熟识。仿佛是世界上其他地域的一些线描提要。比如那块长直的地带,多么像古波斯平原。而那块圆丘形的地物,又多么像古代罗马的岸防线,还有地中海。只有后面的那块地物,很陌生又很熟悉,似乎像极了一块什么地方,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他又使劲地擦擦那只酒囊,他竟看到线条的中间交叉地儿,都标着针尖儿大小的古怪文字。他认了半天,居然没认清一个。
单一海抬头凝视女真:&ldo;这似乎是一张地形图,好像是一个标绘着什么人的行踪或者概略的提要。总之,这图太神秘了,可我看不懂它,你看得懂吗?&rdo;
&ldo;终于有看不懂的时候了吧!&rdo;女真兴奋起来,同时展开那张单一海复描出的概图,用手指定下部那个表示山脉和河流的凹面说,&ldo;你看看这块地方像什么?&rdo;
&ldo;像一面山还有两条河,中间有个小小的凹皱,后面是广阔的沙漠……我想不起来了,但我觉得这块地儿真熟,我已经感觉出我见过它了,可它是……&rdo;
女真微笑不语,把那草图下半部压住,放在他的那张草图上面:&ldo;你再看看?&rdo;
&ldo;妈的!这不是焉支山脉吗?著名的河西走廊、黑河、无名冰河、腾格里沙漠、无名戈壁,天哪!怎么会是这!&rdo;单一海恍然惊悟,同时大为惊异,&ldo;真是种奇妙的巧合,可这图上另外的部分是什么呢?&rdo;
&ldo;我也不知道,我是看了两天后,才认出这么一小块地儿,是表示这里的。我查过新疆区域图,也不像。甚至不像全国区域图中的任何地方。那么它就是世界某一区域中的概图了,除了后部这块,我也是直到刚才,看了你标示的这张残迹方位图,才发觉这两块地方真的像极了。&rdo;
&ldo;所以你想告诉我或者来向我请教?可今天似乎不是周末,好像你也不该整天到处闲逛呵!&rdo;单一海接过话茬。
&ldo;谁闲逛了?我们那儿整天没一个病人。我就请了假,到连队找你,没见到,我就猜你在这儿,可没想到遇上了这场大雨。&rdo;女真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ldo;你奇怪不,这图似乎是一种象征,可又能象征什么呢?&rdo;
&ldo;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当初绘制这张图的人,也许知道这个秘密。感觉上这是一个人一生走过的地方。这上面没有国界,有的只是某一区域的主要物证。这人的直觉很好,他是靠直觉来描绘这些地貌的。所以,只能从感性上去看这张图。上面还有些奇怪的文字,也许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答案。你认识它们吗?&rdo;
&ldo;不认识。认识的话我还会来问你!&rdo;
&ldo;哦,对了,这只酒囊从哪儿来的呢?也许他可以告诉我们这只囊的由来?&rdo;
&ldo;3天前,山前一个小村子里,一位老牧人送给我的。&rdo;
------------
逾世兵辞(1)
------------
女真说:&ldo;我从来没见过那样一个村庄,如果也能叫做村庄的话。只有稀稀落落的七八间房子,那些房子前都拥着灿烂的刺玫瑰,到处散溢着一股苦苦的深香。你知道,没事时我喜欢一个人乱走。那天我背着猎枪,越过残迹。我觉得残迹的前边肯定有人。但没想到,一走竟走了十多公里。我以为自己的判断错了,后来我就嗅到了那片浓烈的玫瑰香。我当时几乎都傻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广阔的地方,长着这么广阔的玫瑰。那些玫瑰真多呀!多得让我几乎快醉了。这时,我就看到了一个牧人。他那样无声无息地赶着一群脏羊,飘着似地经过了我的身边。他身后跟着个孤独的女孩。那小女孩长得真漂亮。那种漂亮怎么说呢?令我惊异了,我至今未见过那种类似天使般的面孔。更让我吃惊的是,她头发金黄,一双眼睛深蓝,头上是一个玫瑰花环。她穿着土布织的一种小衣服,简直就像天使。&rdo;
&ldo;简直像在述说梦境!&rdo;
&ldo;可我觉得比梦境还让人难以置信。我听到她用土话问我话,才觉出她居然是这儿的人。这时,那个远远地看我的老牧人走了过来。他似乎对我的出现并不过分意外。但我还是意外了,我看到他居然也蓬着一头褐发,他的装束很奇异。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仿佛是到了国外,仿佛是见到了两个外国的游人,可他们却千真万确的是当地人。他们都用当地的土语说话,连举动也是当地人的风范。&rdo;
&ldo;你真的见到了两个异族的人?这儿的民族较多,仅沿祁连山脉两侧就混居着14个民族,也许是一个什么族的人吧!&rdo;单一海疑惑地问。
&ldo;如果真是这样也好,问题是他们恰好不是。村里还有十来个男女,也与他们一样。我仔细看过他们的装束,他们与当地的十几个族的装束不太一样。尤其我还发现,他竟然在吃饭时,只给我用筷子。而他们,似乎很熟练地用刀,一种镀银的小刀,切肉和饼吃。那些习惯呀,总是不伦不类地让我别扭而又陌生。我再次觉得他们与我的区别。我指的是本质上的区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