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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奇怪了,是吗?我只是好奇。我以前一直搞不清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可今天听完子老与你的叙述后,我终于看清了自己。女人对一件物体的兴趣是因为好奇。而男人是穿过好奇,把那件东西打碎,变成个人的。&rdo;女真几乎有些伤感了,&ldo;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这就是区别!&rdo;

&ldo;可你是军人!&rdo;

&ldo;我只对自己的军事职责产生兴趣。&rdo;女真默默地看定他。她的脸色在暮色中唰地凝重了。

&ldo;战士应该铭记战士的一切呀!不论是它的光荣,还是耻辱!&rdo;单一海激动地低叫,&ldo;我不可能在这样一种巨大的荣誉面前安静,任何人也不会。我一定要寻找到他们。只是,我现在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rdo;

此时路灯唰地刺透了暮色,女真望着他的眼睛闪着琥珀色的光泽:&ldo;为什么?&rdo;

&ldo;我怕最后这一切不是真的!&rdo;

女真理解地低语:&ldo;那比一次真正的失败还会打垮你的自尊心。我有种直觉。这一切不会是真的!那些古罗马战俘更像一种故事中的影子。&rdo;

&ldo;你不相信子老的推断?&rdo;

&ldo;我保留个人的看法。&rdo;

&ldo;可我们已看见了古城堡,那些地图,还有更多的史料!&rdo;

&ldo;那座古城堡将永远被我珍藏在记忆中。我被它震撼,只是一种印象上的。我喜欢一些残缺的、带着古旧光芒的东西。可却不会在乎那儿曾住过什么人。有时候对一个地方了解的太深了,反而使这个地方,在自己心目中越来越模糊。&rdo;

&ldo;可传说才是一个地方的深度呐!我不喜欢没有传说的地方。知道吗,那个古城堡如果缺失了这些传说,将会一文不值!&rdo;

&ldo;就像你的西部生涯故事,如果缺失了这种传奇,也会黯然无光吗?&rdo;

单一海有些慌乱:&ldo;你今天怎么如此尖刻!你今天真不像你了。&rdo;

女真仿佛被击中似地,半晌才淡淡地说:&ldo;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激动了。&rdo;

&ldo;不,我感觉你在掩饰什么,我敢断定,你在试图保护一种东西。&rdo;

&ldo;什么东西?&rdo;

&ldo;以前的你!&rdo;

&ldo;我?&rdo;

&ldo;对,你这样尖刻地对我,实际是在对你说话。你越在否定别人,其实只是在否定自己。&rdo;

女真吃惊地站在路过的干河桥上,有些呆呆地看单一海:&ldo;一海,我有种感觉,我们俩越来越相似了,相似得让我害怕。你知道吗,我经常从自己的身上读出一些陌生的东西,这些东西不是我的。&rdo;

&ldo;所以你害怕它们,是吗?&rdo;

&ldo;不,是在挣扎。我希望可以克服掉这种东西。你知道,我们是普通朋友。&rdo;她望定单一海,坚持着,&ldo;只是普通朋友!&rdo;

&ldo;当然。&rdo;单一海抬眼望她的侧影,不明白她为何突然伤感起来。更令他吃惊的是,她怎么说得如此突兀,&ldo;我们还是好朋友。&rdo;说完,他无言了。两人快步向前走。刚才他们散步走时,已过了班车停靠站点。此去离营区还有10公里。

单一海轻声对女真说:&ldo;我们得走着回去了。10公里,你能行吗?&rdo;

&ldo;没问题。我也真想这样痛快地走走,长距离走动让人心里舒畅啊!&rdo;她望着前方,轻声叹息,&ldo;有时还适合想心事。&rdo;

单一海异样地看看她。低语:&ldo;走吧!&rdo;转身向前走去。一路上,他始终走在前面。头向前耸着,走得不紧不慢,仿佛一个人似的,身上写满深深的孤独。

女真跟定他的背影,并不超过他。两行单调的步子,默默地敲碎着夜色的寂静,一直到暗夜的深处。

单一海被身后的脚步给打动着,他忍不住回头。看到女真正孤独的模样好动人,月光披满她全身,不由地轻声说:&ldo;今晚月光真好。&rdo;

&ldo;是吗?&rdo;她抬头望望月亮。那颗月亮如同冰盘,挂在树梢儿上,幽幽地注视着她。她有些喃喃地说:&ldo;其实真想永远看见这轮月亮,永远这样只在这种气氛中。&rdo;

&ldo;为什么不可以永远像今夜?&rdo;单一海热烈地看着她。

&ldo;为什么?&rdo;她喃喃了,&ldo;我也不知道。也许永远不会有答案的。&rdo;

单一海无言了,女真的话令他深深惆怅。同时他有些诧异,她今天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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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间的战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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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辛在梦中听到叩门声。

她推开门,看到爷爷满脸阴沉地站到门口,他不看她,只是说:&ldo;院里那堆沙,是谁堆的?&rdo;

&ldo;哦。&rdo;她的睡意顿时全无。昨晚真是太累了,她一觉睡到天亮。这会儿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爷爷笑笑。&ldo;是单一海呀!&rdo;

&ldo;单一海,就是那个小军校生?&rdo;爷爷满脸狐疑,看她一眼,&ldo;快起床吧,太阳都一竿子高了。&rdo;说完,又似乎考虑什么似的,把手背在身后,来回地踱着步,踱着踱着他竟又回到了那堆沙前。低首垂视,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似乎已经浸入到了那个沙盘的意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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