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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一物体美不在物质本身而在物体分享到神所&ldo;放射&rdo;的理式或理性(《论美》第二章)。这理式也就是真实,&ldo;真实就是美,与真实对立的就是丑&rdo;(《论美》第六章)。

二物体美表现在它的整一性上。理式本身是整一的,&ldo;等到它结合到一件东西上面, 把那件东西各部分加以组织安排,化为一种凝聚的整体,在这过程中就创造出整一性。事物受到理式的灌注,就不但全体美,各部分也美。美的整体中不可能有丑的组成部分。丑就是&ldo;物质还没有完全由理式赋与形式,因而还没有由一种形式或理性统辖着的东西&rdo;(《论美》第二章)。

三神或理式就是真善美的统一体,所以&ldo;美也就是善&rdo;。&ldo;丑就是原始的恶&rdo;,所谓&ldo;原始&rdo;指物质未经理式灌注以前的状况(《论美》第六章)。

四物体美&ldo;主要是通过视觉来接受的,就文词和各种音乐来说,美也可以通过听觉来接受&rdo;(《论美》第一章)。但是物体美也要心灵凭理性来判断(《论美》第二章)。理性就是&ldo;一种为审美而特设的功能&rdo;,&ldo;这种功能本身进行评判,也许是用它本有的理式作为标准,就像用尺衡量直线一样&rdo;(《论美》第三章)。

五美不能离开心灵,心灵对于美之所以有强烈的爱,是由于心灵接近真实界(神,理式):美既有真实性,能显出理式,所以心灵和美的事物有&ldo;亲属的关系&rdo;,一见到它们,&ldo;就欣喜若狂地欢迎它们&rdo;(《论美》第二章)。真实界也可以比作心灵的老家,心灵由于受到物质的污染,才离了家,但是既是心灵,它就还思念家。它要想回家&iddot;就得经过&ldo;净化&rdo;,洗清物质的污染,&ldo;变成无形体的&rdo;,拒绝尘世的感官的美,这样才能回到&ldo;我们的故乡或我们所自来的处所。我们的父亲就住在那里&rdo;;这样才能达到&ldo;与神契合为一体&rdo;的愿望,见到最高的美。要见到这最高的美,也不能靠肉眼而要靠心眼,要靠&ldo;收心内视&rdo;(《论美》第七、八、九章)。总之。&ldo;心灵由理性而美,其它事物‐‐例如行动和事业‐‐之所以美,都是由于心灵在那些事物上印上它自己的形式。使物体能称为美的也是心灵。作为一种神圣的东西,作为美的一部分,心灵使自己所接触到而且统辖住的一切东西部变成美的‐‐美到它们所能达到的限度&rdo;(《论美》第六章)。&ldo;心灵本身如果不美,也就看不见美&rdo;(《论美》第九章)。

六美有等级之分,感官接触的物体美是最低级的:其次是&ldo;事业,行动,风度,学术和品德&rdo;的美,这些都是&ldo;从感觉上升到较高的领域&rdo;.物体和一般事物之所以美,&ldo;并非由于它们的本质而是由于分享;也有些事物是由于它们的本质而美,例如品德&rdo;.在这些之上,还有一种&ldo;先于这一切&rdo;即涵盖这一切的美,那就是与真善合一,脱去一切物质负累的纯粹理式的美。这不能靠感官而要靠纯粹的心灵或理性去观照(《论美》第三章)。

七关于艺术美,它也不在物质而在艺术家的心灵所赋与的理式。拿顽石与雕像为例来说,&ldo;雕的如果是人,就不是某某个人,而是各种人的美的综合体。这块已由艺术按照一种理式的美而赋与形式的石头之所以美,并不能因为它是一块石头(否则那块未经艺术点染的顽石也就应该一样美),而是由于艺术所赋与的理式。这理式原来并不在石头材料里,而在未被灌注到顽石里之前,就已存在于构思的心灵里&rdo;(《九部书》第五部,第八卷,第一章)。这就是说,艺术美是理想化的结果。普洛丁又说,&ldo;艺术并不只是摹仿由肉眼可见的东西,而是要回溯到自然所由造成的道理;艺术中还有许多东西是由艺术自己独创的,弥补事物原来缺陷的,因为艺术本身就是美的来源,例如斐底阿斯雕刻天神宙斯,并不是按照什么肉眼可见的蓝本,而是按照他对于宙斯如果屑于显现给凡眼看时理应具有什么形象的体会&rdo;(《九部书》第四部,第一八章)。在这一点上,普洛丁放弃了柏拉图的艺术被动地抄袭自然的看法。但是在蓝本与摹仿的忧劣上,他和柏拉图的看法仍是一致的。他认为自然美比它们反映的理式美较减色,艺术作品美也不能完全体现艺术家的理想美(《九部书》第五部,第八卷,第一章)。

普洛丁的美学观点大体如上所述。他是在奴隶社会日渐瓦解,基督教开始在西方流行的历史情况下,来发展柏拉图的美学思想的。他所发展的是柏拉图思想中最反动的部分。第一是片面地抬高精神而否定物质。物质生来就丑,心灵用理式克服物质的丑,才能有美。美的高低就要看心灵克服物质的程度大小这个看法多少影响了黑格尔的美学观点。其次是片面地抬高理性而否定感官。要拒绝感官所接受的美才能上升到最高的纯粹理式的美,因为感官最易受物质的引诱和污染,第三是抬高对神的观照而否定社会实践。按照普洛丁的看法,精神和理性仿佛都不是在社会实践的经验中形成的,而是与生俱来的,由神&ldo;放射&rdo;给人的。这些反动观点的实质就是有神论和禁欲主义的辩护和宣扬。它反映出奴隶社会没落时期思想家们对社会现实生活的绝望,幻想在另一世界找到乐园。这就是说,普洛丁的新柏拉图主义与它同时在西方开始流行的基督教,在基本思想上以及在社会根源上都是相同的。所以在中世纪基督教统治的约莫一千年之中,美学思想流派中占统治地位的就是新柏拉图主义。圣奥古斯丁和圣托玛斯的美学思想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新柏拉图主义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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