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浪花勾得雁声心痒痒,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捧起一抹,于此时白言道,“等过,等一心人整整三百载,他醒了,记得所有,却忘了自己的爱人,忘记他们相爱,忘记了他们之间至死不渝的誓言。你说,他怎么可以那么坏,那么残忍呢?”
雁声顿住,呐呐,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呼吸,他懵懂的回望白言。
却见那狐狸的漂亮眸子如墨一般深沉,像磁石一般吸住他。一个名字在心头哽咽着想要吐出,却又不敢开口。
若说龙君可怜,那么眼前的人是不是又更加可怜?
三百年是一个很神奇的数字,他让雁声感受到什么叫做心乱如麻。
因为他沉睡的时间,不多不少,恰恰好吻合这个数字。
直到“啊!”的一声,一道迟钝的惨叫让雁声回过神来,发现那声音竟是从自己嘴中发出的。
浪花化在了他的手掌心,剧烈的痛楚蔓延开来。原来再洁白的浪花,再美丽的浪花,对他来说,也是致命的毒药。
因为受难面积过大,他白嫩的肌肤迅速泛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萎缩了下去。
雁声体会到了什么叫痛到无法呼吸。
“声声!”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比他还要痛苦,身下的尾巴一阵大动,接着身体便落入了那温暖的怀里。
他的耳朵恰好贴在白言的心脏处,听着那剧烈的心跳声,那些心乱如麻突然又消失了。
他竟然在这个关头想对着男人撒娇,但事实上他也做了。
身体因为疼痛而打着颤,他用小脑袋拱了拱白言心脏的地方,咬着牙,颤着声道,“狐狸,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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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狐狸,我好疼啊!”
“白言,你……是不是喜欢我?”
“唔……太……太深了,啊啊啊啊,你个臭狐狸!大变态!呜呜呜,我不……不行了……”
“三殿下都射里面,难不成是想让我给你生个宝宝?”
“我想吃桂花糕,等你把桂花糕做完,我就回来了。”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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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忆江南。
怎不忆江南。
画船听雨浅。
暮鼓丝竹里,万千风情,不及那嗔痴一眼。
雁声最爱江南里的烟雨渺渺,恰能湿润他的皮肤,却不会过分。在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迷上了一层烟与雾。在那隔烟水中,小小的乌篷船从小桥流水下缓缓驶过,雁声的眸光从光线明亮的青山绿水回望黑暗中的白言,辨不清颜色,他是声音似乎也裹了一层江南口音的糯,略微迟疑的问,“白言,你……是不是喜欢我?”
天地如今寂静无声,唯有心跳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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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声这辈子共问了他两次,是不是喜欢他。
第一次白言支吾不能语,像雁声这样的人,不是能随便玩弄感情的人。狐狸精一族向来没有听过谁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的父王就是个种马,他能保证自己现在是喜欢他,却不能保证一辈子,许下雁声一辈子的承诺。第二次当雁声半夜里闯进他的房间,拎着他的里衣,双眼发红,像一头绝望又迷茫的幼兽问他时,他毫不犹豫的吻上了那唇,比想象中更加柔软,更让人爱不释手,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