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是怎样居心拨测悲哀啊!深不可测的伤口从天而降,横亘在生命中,成为一座不可逾越的障碍。他念及灭门之痛。痛苦就从身体每一处源源不断涌出来。
痛苦一直潜伏在他身体里。
◎《救风尘》(1)
《救风尘》:&ldo;他本是薄幸的班头,还说道有恩爱结绸缪。&rdo;
赵盼儿不需要救赎,她从不渴望以从良来验证自身的清白。
她游戏风尘,游戏男人,却未曾因此而沉沦。
她了解男人,拯救了女人。
男与女之间,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平共处,所有的和平都意图掩盖遗忘争执中的血腥和痛苦。
所谓的和平都意味着另一个人的迁就和屈服。
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对白。
终老一生只不过是用来取悦自己取悦时间的谎言。
‐‐题记
(一)
故事的一开始,是ji女决意从良的大好局面。
playboy周舍登台亮相自我介绍,说和名ji宋引章郎情妾意即将要喜结连理。这,恰恰是传统套路的故事结局部分。
而现在,一切才刚刚开始。
ji女从良的门槛很高,因其除了有个好买家肯接手之外,还得缴纳一笔不菲的赎身费,如果更贴近时代一点我们可以叫它&ldo;下岗费&rdo;。一次性买断以后的工龄,鸨母才肯松口放人。难归难,奇怪的是,大凡铁了心从良的和铁了心辞职一样,一般都能够如愿。
周公子和宋美人的事情进展顺利,就像周公子说的:&ldo;他一心待嫁我。我一心待娶他。争奈他母亲不肯。我今做买卖回来。今日是吉日良辰。一来探望他母亲。二来题这门亲事。走一遭去。&rdo;
天要下雨,女要嫁人,每个母亲都应该知道一句俗话:&ldo;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rdo;,宋引章的母亲显然深知此理。这个鸨母显然与众不同,值得特别提出表扬。不单心地善良,且和宋引章有真感情(不知是否是真母女),竟然没有任何敲诈勒索的行为,只是舍不得,担心女儿看走眼,嫁过去之后吃苦。见两人意志坚定,遂松了口:&ldo;则今日好日辰。我许了你。&rdo;,又殷殷叮咛周舍,&ldo;则休欺负俺孩儿。&rdo;
常识告诉我们,一旦事情顺利地匪夷所思了,就隐匿着祸端。
果不其然,宋美人过门不久,就遭遇了家庭暴力。事情并非单纯的喜新厌旧那么简单,当然也不乏喜新厌旧的因素在内,事缘周公子娶了宋美人之后发现伊是个典型的十三点。生活方面的智商为零,套个被子都能把自己套进去,诸如此类,蠢相毕露。
周公子固然不想娶个三从四德的无趣妇人,但他更不想不想娶个好吃懒做的蠢妇。
当初那点新鲜劲过后,周公子很快发现宋美人压根和贤良淑德不沾边,而且原先察言观色体贴入微的特质也渐渐丧失。
虽说宋美人精通拆白道字,顶真续麻种种游戏,两个人天天对玩也没意思。那些风流场上的手段,放到日常生活中来,很快就黯然失色了。周公子又是个不甘寂寞喜欢寻花问柳的主,一来二去,终于看宋美人不顺了,再来就拳脚相加。
宋美人在未嫁时,热烈地以为自己遇上的是识情解意的妙郎君。当闺蜜赵盼儿问她为什么选择周舍嫁时,她不无炫耀地对赵盼儿说:&ldo;一年四季。夏天我好的一觉晌睡。他替你妹子打着扇。冬天替你妹子温的铺盖儿煖了。着你妹子歇息。但你妹子那里人情去。你妹子穿那一套衣服。戴那一付头面。替你妹子提领系。整钗鐶。只为他这等知重你妹子。因此上我要嫁他。&rdo;
宋美人的天真傻气颇有可爱之处。似她这样的大有人在。我始终对这类女人可爱颇为甚为颇为不解。怎么就能因为一点点小温暖,小感动,就英勇地以身相许,还天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好归宿。脑残吗?这样的女人,偏偏屡见不鲜,前赴后继,说得刻薄点,真是死不足惜。
◎《救风尘》(2)
多少家庭暴力就因轻率和盲目的爱而起。送羊入虎口,你还怪老虎吗?
想那赵盼儿和我一般想法,她对好姐妹的雀跃颇不以为然,一盆冷水兜头泼下:&ldo;我听的说就里。你原来为这的。倒引的我忍不住笑微微。你道是暑月间扇子扇着你睡。冬月间着炭火煨,那愁他寒色透罗衣。吃饭处,把匙头挑了筋共皮。出门去,提领系,整衣袂,戴插头面整梳篦。衠一味是虚脾。女娘每不省越着迷。
你道这子弟情肠甜似蜜。但娶到他家里,多无半载周年相掷弃。又不敢把他禁害。早努牙突嘴,拳椎脚踢,打的你哭啼啼。
恁时节船到江心补漏迟。烦恼怨他谁。事要前思免后悔。我也劝你不得。有朝一日准备着搭救你块望夫石。妹子,久以后你受苦呵。休来告我。&rdo;
赵盼儿的话也相当相当刻薄了。她毫不留情地揭露,恋爱中的温柔体贴多半是虚的,男人的花枪根本值不什么。她苦心劝着妹子,看人要看根本,她认为男人分两种,做子弟的,和做丈夫的,据她多年的经验来看:&ldo;做子弟的做不了丈夫,做丈夫的做补了子弟。&rdo;
赵盼儿一出场就是一个久历风尘洞察世事的ji女形象,她的精明练达绝非懵懂无知的宋引章可比,从后面的事情看来,她不是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她是以她对男人的了解作出了这个论断。周舍在她面前像裸体一样,无所遁形。
换言之,即使你在浪子中寻找从良的对象也得你自己眼力够准,要有手段拿得住。像宋引章这样胸大无脑的,多半三天之后就被人弃如鄙履了‐‐这是赵盼儿早有所料却难以言明的。
正如赵盼儿对她自己触手可及的幸福不以为然一样,宋引章对赵盼儿看似经典的论断同样不以为然,赵盼儿的直言被她理解为对自己美好幸福将来的讽刺乃至嫉妒,她赌了气,斩钉截铁地表示:&ldo;我便有那该死的罪。我也不来央告你。&rdo;
宋引章绝对是个乐天派。另换作心思重的女孩,在出嫁前被闺蜜如此这般大损一通,肯定被打击得不行,心生警惕乃至退缩动摇之心,而她的好心情居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依然心花怒放奔向从良的康庄大道。
宋美人的从良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对无关。她有她的打算,她觉得这个男人合适,趁年轻她就嫁了。她的人生理念和赵盼儿不一样,她不想和赵盼儿一样费心费力盘点人心,她觉得思前想后搞不好就将人生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