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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第2页）

胭脂婆转头就走，离得远了，仍在愤愤说道：&ldo;强做的买卖怎能持久。这天下之大，哪里不是我容身的地方？不如去扶桑小岛，行商也好，卖艺也好，好过留在这天天想打仗的华朝……&rdo;

她顺口气，上楼继续替谢开言梳妆，不准旁人问她一个字，就连谢开言发问也被喝退了回去。谢开言已摸出她大致的底细，看她平时嬉笑怒骂随心随意，从来不与她计较，眼下更是如此。

☆、心愿

夜里，谢开言站在廊道上，抬头远观星象十年沉渊。东方无星，夜幕低压，隐隐有乌龙云雾盘桓。有时从浑黑的幕景里扯出个亮闪，颤巍巍的，映亮了西侧小楼这方的天空。

同在北理国疆界里，气候变化竟是不一致。海边即将要起风暴，军镇只是吹拂着风沙，躲在山林怀抱中酣卧。

胭脂婆好奇地凑过来问：&ldo;太子妃看了半天的星子，在想什么哪？&rdo;

谢开言回道：&ldo;殿下的浮堡正走在东海路上，如果遇见风暴，怕是要耽误一阵子行程。&rdo;

胭脂婆撇嘴说：&ldo;那极好。浮堡不到位，就发动不了海战。再说了，它干吗紧巴巴地跑到人家领土上去，攻打人家的子民？要我看啊，最好将它留在海里，就这样飘着，说不定一百年后，能化成一座小岛……&rdo;

谢开言回头道：&ldo;胭脂的想法很是奇巧，不过，胭脂能对殿下说说这番话么？&rdo;

胭脂婆瞪眼，伸手朝脖子一抹，说道：&ldo;殿下这么宠着太子妃，都听不进太子妃的话。要我这个低等下人去说，有几个脑袋够殿下砍呀？&rdo;

谢开言回头再看星象，黯然无声。

一颗星子拖着微弱的尾光坠落西方，紧跟着，又有一颗划落夜幕。

胭脂婆扯着谢开言的衣袖，兴奋异常，嚷道：&ldo;快，快，许个愿，准能实现。&rdo;

&ldo;为什么？&rdo;

&ldo;理国一直有流传，落星是天神的眼泪，民众许下愿望就能得到天神的观照，撞得连连好运。&rdo;

谢开言淡然伫立：&ldo;古书记载，星坠为石，磨擦生光，属天象自行运转景况，哪里是由得你的天神去把持着？&rdo;

胭脂婆忍不住揪了谢开言一把，愤恨道：&ldo;你这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rdo;

谢开言满腹心事静立一旁。

胭脂婆兀自在对天祝祷，喃喃道：&ldo;天神天神你听我，请让殿下止干戈……天神天神你应我，保佑孩童免灾祸……&rdo;

谢开言暗想：她倒是反战争的，这点心意非常不错，不知会不会促使她逃出去。并凝神去听余下的祝词。

胭脂婆说着：&ldo;天神天神吼一声，劈得左迁落马身，马儿马儿快快跑，送我飞跃扶桑岛……&rdo;

谢开言内心一叹：算了，还是先胁迫她再说吧。

胭脂婆哪里知道谢开言的百结愁肠，自顾自地说了一番心愿。她回头一看，发现谢开言默然站在一旁，冷冷淡淡的样子，不由得笑道：&ldo;太子妃又在想什么哪？&rdo;

&ldo;胭脂别晃我，让我静一会儿。&rdo;

胭脂婆依然摇着谢开言的肩膀：&ldo;天见可怜的，发个呆还要避开殿下，只怕是有说不得的心事吧。&rdo;

谢开言的确是避开了叶沉渊的眼睛在想心事，不愿引他起疑。他将她看得这样紧，她在平日只是好好陪着他，并不提任何一句其他话。在胭脂婆面前，她却不需要顾忌这么多，甚至还能与胭脂婆闲聊几句。

一颗星落下夜幕，谢开言拂开胭脂婆的手，说道：&ldo;别管我了，快许愿吧。&rdo;

胭脂婆将左迁落马不能娶她的心意又说了一次。

谢开言踱步到一旁，站在了空旷处，胭脂婆看她两肩担着风，无知无觉的模样，眼底柔和了一下，嗔道：&ldo;太子妃过来围上斗篷吧！这里天凉，比不上你们南翎！&rdo;

谢开言默不作声站了会，突然回过神来，觉得这句话很耳熟。以前在连城镇小屋舍外，句狐怜她吹晚风，也曾提醒过她要保暖。

谢开言讶然抬头：&ldo;你说话总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通常，别人从来不敢在我面前提起南翎。&rdo;

胭脂婆咬唇道：&ldo;谁？&rdo;

谢开言黯然一刻，回道：&ldo;一个故去的朋友。&rdo;

&ldo;你想念他么？&rdo;

谢开言背过身，点了点头。

胭脂婆揉了揉发僵的脸，笑道：&ldo;既然想念他，为什么不在刚才许个愿，说不定能再见到他。&rdo;

谢开言背立不动，缓声说道：&ldo;因我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他已故去，便留在我心底……决计没有再能见到的道理……&rdo;

她顿了顿，控制声音缓急，又说道：&ldo;更何况，我已不愿再见他一次。&rdo;

胭脂婆难以接受这个回答一般，惊叫起来：&ldo;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