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望山抿了一口酒,胃里空落落的,看着满桌的菜却没有食欲,说:“你这些东西太油腻了,我要一碗荠菜馄饨去。”
“诶诶,你坐下。”丁少骢伸出食指点了点:“我去给你叫,你别想溜啊。”
覃望山摊手:“那就劳烦丁少。”
丁少骢真的亲自去给他要了一碗馄饨,覃望山一边吃一边听他唠叨。听得够了,他说:“怎么?丁少被钱难倒了?”
“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丁少骢梗着脖子:“我现在一分钱也不想给他!”
“你不用太在意,他也就是乱咋呼。且不说你的行为无法认定为肇事逃逸,就算是逃逸,你全够不上交通肇事罪。麻友新的伤也最多十级,离重伤还远着呢!警察也不瞎,你不要理睬他,调解协议不签就行。”
丁少骢打了个酒嗝,回答:“……我签了。”
覃望山毫不在意:“签了也没关系,你不认,让他上法院起诉,不可能支持他的诉讼请求的。对了,那个麻友新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躺那儿嚎呗!”丁少骢挠挠头:“谁知道伤势怎么样啊……得问问左医生。我来给左医生打电话,操,我手机丢了!”
覃望山笑了一下,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个自封袋丢给丁少骢。丁少骢呆了一秒:“怎么在你这儿!”
“有人拾金不昧,交给我了。”覃望山抱着胳膊往后仰,身体靠在椅背上。便利贴已经被他撕掉了,丁少骢晕晕乎乎的,一丁点没察觉出哪里不对。
覃望山看着丁少骢拿着手机给左立发信息,把杯子里剩下的红酒一口喝掉。浓郁的果木香气和单宁味儿留在唇齿间,他忽然想到左立嘴唇的形状。
那天麻友新舍近求远,非要到附二院就医,而左立恰好是附二院的骨科医生;车祸那天丁少骢急匆匆开车上路,后来又丢下现场跑了,也全是因为这个左医生。要不是这个假设太过离奇,他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他们俩联手做的一场局了。
覃望山问丁少骢:“你今天去做笔录,怎么跟警察解释的?”
丁少骢想了一下回答:“我说我是赶着去接人签合同,所以委托一位律师朋友代为处理的,就是报警的那位。他们记得你,就做了笔录,啥也没说就让我走了。”
覃望山嘲笑他:“接人?签合同?”
“一点无伤大雅的修饰而已嘛!”丁少骢摸着脑袋:“我知道他讹我,我就先答应他,到时候钱我也打给他,再告他敲诈勒索,看谁玩死谁!覃律师,两百万够他蹲多少年?”
第8章局4
难得的休息日,左立关掉了手机上的五个闹钟,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十点半,要不是尿憋醒了他,他可以一直睡到十二点。迷迷糊糊地去厕所解决完生理问题,准备倒回床上再眯一会儿,手机却开始持续地震动。左立虚眯着眼睛摸到床头的手机,压在耳朵旁边喂了一声。
“小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