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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1页）

埃斯特并没改变胡班的战术。医助在为艇长治疗这段工夫，&ldo;乌贼号&rdo;紧贴着海底，耗费最后一点储备电压，以十海里的时速前进。艇尾后面的深水炸弹停止轰击了。声纳的脉冲信号继续以窄频带发出高多普勒回声。这就是说驱逐舰再一次采取行动，现在越来越近了。到底是在搜索呢，还是在直接追踪？这就说不上来了。

这时据声纳组报告，接收到另外两艘敌舰的推进器声音，它们正从海湾口的方向高速开来。德林格开始在描绘仪上标出敌舰的位置，距离五英里。&ldo;亨利先生，又来了两条混账驱逐舰，&rdo;军士长两眼骨碌碌地打量着拜伦说，&ldo;时速三十海里。&rdo;他在打给司令塔的电话里把这消息重复了一遍。

埃斯特在传话管里的声音哽噎，很紧张。&ldo;潜望镜深度，勃拉尼！&rdo;

&ldo;是，长官。潜望镜深度。&rdo;

水平舵手转着舵轮。攻击潜望镜油光晶亮的镜杆悄没声儿地在拜伦身后升上去了。潜艇上升了。

&ldo;长官，水平调整到六十一‐‐&rdo;

拜伦的话还没说完，就给一声欢呼打断了：&ldo;好哇，下雨了！倾盆大雨！好猛的狂风暴雨，黑得像锅底！&rdo;埃斯特转向扩音器说：&ldo;浮出水面！浮出水面！浮出水面！一等战斗准备，时速二十一海里！&rdo;

拜伦-亨利听到了正在充气的水槽里发出哗啦啦的排水声，他可难得听到比这更叫人心花怒放的言语或声音了。&ldo;乌贼号&rdo;轻捷地上升了。他感觉得到大海的波动，艇身大起大落地前后颠簸，恢复水平航行，心里明白潜水艇正碰上了雨夜。他两耳觉得出压力的变化。惬意的、湿润的空气从通风孔里灌进来。内燃机咳呛着，咆哮着，苏醒过来了。&ldo;乌贼号&rdo;乘风破浪，勇往直前，又成为一艘呼吸和消耗露天新鲜空气的水面舰只了！

这艘长长的潜艇里每一间舱房都响彻了粗野的欢呼声、快活的咒骂声和喧闹的下流话。不管怎样，求上帝保佑的时间暂时是过去了。

他们仍在战斗岗位上。拜伦用块染红血迹的手绢捂着脸，登上梯级，走向他在舰桥上的岗位。埃斯特在海图桌前，说道：&ldo;一等战斗准备，勃拉尼。&rdo;医助正弯着腰在照顾艇长，艇长背对鱼雷发射数据计算机坐着，睁着两眼，脸色发青，头部扎着绷带，卡其衬衫上溅着鲜血。胡班病恹恹地对拜伦一笑。&ldo;嘿，我看你也挂了彩。&rdo;他的嗓音嘶哑无力。

&ldo;只不过割了道口子，长官。&rdo;

&ldo;你可比我走运。&rdo;

埃斯特说：&ldo;艇长，你要试试走路吗？&rdo;

&ldo;过一会儿。你说，你是在朝南行驶？干吗朝南？&rdo;这句质问的话说得有气无力，但带着点儿火气。&ldo;海湾口在另一头呢。&rdo;

&ldo;对啦，长官。敌人钉上咱们啦，他们知道咱们的航向。他们看到两个切点之间的一条直线就明白了。还有两艘驱逐舰正冲着咱们来呢，我想咱们最好还是来个大迂回吧。朝南开十英里，朝东开十英里，然后顺着东海岸朝海湾口开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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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52节帮我站起来字数:3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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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好极了。帮我站起来。&rdo;埃斯特和医助搀住他胳膊肘，把他扶起来。胡班摇摇晃晃地站着，赶紧攥住一根柱子。&ldo;唷！头昏眼花。&lso;夫人&rso;，这计划倒不坏。可是要让大家坚守战斗岗位。我最好还是在铺位里睡上半个钟点再说。&rdo;

&ldo;是，长官。&rdo;

艇长在医助的搀扶下，跌跌冲冲摸到梯级那儿，走下舱口，血糊糊扎着绷带的头部在舱口不见了。埃斯特拿起直尺和两脚规。&ldo;勃拉尼，最好让赫维斯滕大夫给你治治。&rdo;

&ldo;我没什么，&lso;夫人&rso;。我这就到岗位上去。&rdo;拜伦想要爬出舱外，看看海浪，吸吸新鲜空气。

埃斯特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ldo;照吩咐去做吧。穿上雨衣套鞋。&rdo;

&ldo;是，长官。&rdo;

等他登上舰桥，只见黑茫茫一片，浪花飞溅，狂风怒吼，波涛滚滚。这些在他看来都很美。射击指挥军官全面负责甲板上一切事务；他是个金发碧眼的弗吉尼亚人，上尉军衔，名叫威尔逊-塔凯尔第二，诨号&ldo;呼呼&rdo;，那是在安纳波利斯发生的一件早已被遗忘的事里叫开头的。如今只有艇长和埃斯特还叫他&ldo;呼呼&rdo;。他是个多才多艺的军官，有两个突出的癖性：除了艇上事务之外，一声不吭；另外一点是一上岸就喜欢独个儿喝个烂醉。拜伦走到甲板上的时候，塔凯尔一言不发，此后也没吭声。

舰桥是艇长的战斗岗位。过了半个钟点他还没来。埃斯特打敞开的舱口大声发布一道命令，吩咐转向东。这时塔凯尔那黑糊糊的人影说了五个字：&ldo;这事真糟糕。&rdo;拜伦听了暗吃一惊，几乎就像听到一棵树开了口一样。

&ldo;你说什么？为什么，威尔逊？&rdo;

不料树说出木头一样几句话后，再也不吭声了。除了发命令之外，塔凯尔什么话也没说。

半个钟点就在大雨滂沱、前后颠簸、左右摇晃的岑寂中和一片漆黑里度过。声纳找不到那三艘驱逐舰了。&ldo;乌贼号&rdo;又回过头来沿着海岸开了。扩音器里发出刺耳的喊声：&ldo;解除战斗岗位的值勤任务。在军官室里举行军官会议。&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