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升
这一切产生了一个意外的、不受欢迎的后果‐‐我重获希特勒的青睐。他断言我是最先看穿意大利人背信弃义行径的人,我这个&ldo;好阿尔明是个有脑子的人&rdo;,等等。他也听说赫尔默特已经死去,并装出悲痛的样子来安慰我。他在一些情况汇报会上夸奖我,并且‐‐在那些日子里,这对总参谋部的一个军官来说是难得的恩宠‐‐请我吃晚饭。斯佩尔、希姆莱和一位工业家是那天晚上的另外几位座上客。
这是一次难受的经历。希特勒连续谈了大概五个小时。其他的人都不吭声,只是偶尔应上一两声表示同意,敷衍敷衍。他夸夸其谈,把历史和哲学扯在一起,大多牵涉到犹太人。意大利人真正的困难,他说,在于国家的精华已被教会这个弊端全糟蹋掉。基督教不过是犹太人的一个狡狯的计谋,他们通过鼓吹软弱胜过力量来控制世界。耶稣不是犹太人,而是一个罗马士兵的私生子。保罗是古往今来最大的犹太骗子。诸如此类,令人作呕。夜深时,他说了一些关于查理曼的有趣的话。但我已经疲惫不堪,无法集中思想细听了。每一个人都拼命忍住不打呵欠。总的说来,他那种自负的语言和自负的行径同样使人难以容忍。无疑,那是一个他已无法控制的弱点,这应归咎于他的忌食和没有规律的习惯。但在进餐时坐在他身边绝不是什么快活事情。像鲍曼这样的人如何能够熬得了这么多年,我实在难以想象。
他以后不再邀请我了,但我脱离统帅部并走上战场的愿望是落空了。约德尔和凯特尔两人现在看见我总是满脸堆笑。我还得到了一个月的病休,因此能够去和妻子相会,给她安慰。到我回到&ldo;狼穴&rdo;的时候,意大利已经投降,而我们长期策划的旨在夺取这个半岛的阿拉里克行动正在轰轰烈烈地展开。
就这样,我们在南方的消耗将继续下去,直到最后。阿道夫-希特勒不能面对放弃意大利的政治挫折。当我们的军队使那里强大得多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丢脸,迫使他们不得不付出重大伤亡的代价才能一步一步地在皮靴上朝北推进的时候,这种做法完全是一个可怕的军事上的失算。希特勒这种愚钝的政治利己主义,把我们的力量浪费在南方,而当时只消动用凯塞林的部队的一部分就足以守住阿尔卑斯山屏障,这终于导致了我们国家在东西夹击下全面崩溃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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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65节陷入情欲中去字数:2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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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米拉-塔茨伯利虽然也常常情不自禁地陷入情欲中去,但钟情相爱的经验却是平生仅此一次。亨利上校就是她钟爱过的男人。为了在嫁人之前见他最后一面,她在八月份从华盛顿飞往莫斯科。
她早已打消去苏联的念头,事实上她也早已决定放弃记者生涯,准备到新德里去和勃纳-沃克结婚,签证又突然被批准了。她马上改变计划,把莫斯科包括在行程之内。为了这个缘故,她便暂不辞去《观察家》的职务。如果说帕米拉易动感情,她却有一颗还算冷静的头脑。她现在绝不怀疑,她的文章只不过是一个亡灵的微弱的回声。她父亲因病或过于劳累时由她代笔拼凑几篇新闻电讯,那是另一回事。如今要她写出具有他那种远见、气势与神韵的新闻报道,则非她力所能及。她不是一个新闻记者,她不过是一个捉刀人。至于她为什么要和勃纳-沃克结合,她也不想欺骗自己。和她对新闻工作的尝试一样。结婚的决定也是为了填补塔茨伯利死后遗留下来的真空而仓猝作出的。就在她开始感到生命的空虚和悲哀这个意志薄弱的时刻,他求婚了。他为人谦和宽厚,是个难得遇到的对象,于是她同意了。她并不懊悔。他们在一起是会幸福的,她思忖,她真幸运,能够博得他的欢心。
这么说,她为什么还要绕道莫斯科呢?这主要是因为她在好几次舞会或酒会上和罗达-亨利不期而遇,她看见一个个子高高的、头发灰白的陆军上校经常陪着她。罗达待她很亲切热情,而且‐‐在帕米拉看来‐‐有点把那个仪表堂堂的陆军军官据为己有的神气。在离开华盛顿之前,帕姆给她挂了个电话,帕姆认为这样做也无损于己。罗达兴冲冲地告诉她,拜伦现在已晋升为潜艇的副艇长;帕米拉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带给帕格,并&ldo;告诉他要注意体重!&rdo;一点没有妒意或矫揉造作的亲切的痕迹;这种心情也确实令人难以理解。他们的夫妇关系到底怎么样了呢?他们的和好是否已达到如此前嫌尽释的程度,以致她可以不再有所顾忌?不然的话,莫非她又在背着丈夫和别人勾勾搭搭?或正在如此发展?帕米拉感到茫无头绪。
中途岛以后她一直没接到过他的信,即使在她父亲的死讯在报纸上广为登载后,他还是没写过一封吊唁的信,战时邮递是靠不住的。在她从埃及发出的关于勃纳-沃克的信中,她故意让他有机会去反对这次婚事;没有回信。不过,他是否在&ldo;诺思安普敦号&rdo;沉没以前收到了这封信?她又是茫然。帕米拉想知道,她现在和维克多-亨利的关系到底怎样,而要弄清楚这一点,惟一的办法是和他见上一面。她不在乎为此必须在战时的仲夏时节多走几千英里的路。
尽管不在乎,但这个旅程毕竟使她疲惫不堪。大使馆派车到莫斯科机场来接她,她一上车就几乎垮了。飞飞停停地飞越北非大陆,后来又在尘土飞扬、苍蝇乱舞的地狱般的德黑兰呆了三天之后,她实在筋疲力尽了。司机是个矮小的、穿着合乎体统的黑色制服的伦敦市井小民,看不出莫斯科的热浪对他有什么影响。他不时从反照镜里向她窥视。尽管困乏不堪,这位勃纳-沃克勋爵的苗条的未婚妻,这个穿上白亚麻服、戴着白草帽的如此雅致、如此不同于俄国人的女人,在这个想家的男人眼中确是地道的、未来的子爵夫人,他能为她驾车着实感到心里甜滋滋的。他觉得毫无疑问,她一定为了消愁解闷才做新闻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