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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第1页）

帕格-亨利一生都在穿过军事检查站，但是橡树岭的路障却是一件新鲜玩意儿。大门口的卫兵正在一阵沸腾的喧闹声中检查一群新工人，把他们像数金币那样一个个放进去，乘上在大门里面等候着的公共汽车。帕格带来的代用连接器由神色严厉的宪兵仔细察看一番，并且放到荧光检查器前去检验。他本人也经历了搜身和一些严格的盘问，然后佩戴上许多不同的标志和一个辐射测量器，回到彼得斯的军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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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19节奥本海默字数: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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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开车吧，&rdo;彼得斯对中士司机说，&ldo;在高坡上停下。&rdo;

他们沿着一条狭窄的柏油路平稳地向前疾驰，穿过苍翠蓊密的树林，红蕾花和山茱萸四处盛开着。

&ldo;鲍勃-麦克德莫特在城堡那儿等候。我打了一个电话给他，&rdo;彼得斯说，&ldo;我这就把你交给他招待。&rdo;

&ldo;他是什么人？城堡是什么地方？&rdo;

&ldo;他得把你的要求呈报上去。他是总工程师。城堡就是这儿的办公大楼。&rdo;

穿过荒凉树林的行驶继续了好几英里。彼得斯上校像在火车上以及从诺克斯维尔驱车前来时那样，一路处理着公文。自从离开华盛顿以后，这两个人几乎没交谈过。帕格带有自己的一束公文，而且他一向也喜欢保持缄默。那是一个暖和的早晨，从敞开的车窗外传来的林木气息十分怡人。汽车穿过密密匝匝的山茱萸，顺着一条蜿蜒的道路盘旋而上。司机转过一处拐弯地方，驶到路边停下。

&ldo;全能的上帝啊！&rdo;帕格吁了一口气说。

&ldo;k-25。&rdo;彼得斯说。

一道开阔的长峡谷在脚下延展开；环绕着一座未完成的建筑物，呈现出一片混乱、泥泞的兴工景象；那座建筑物看去就像是把美国所有的飞机库全放到一起，摆成了一个u字形。它是帕格从未见过的最最巍峨的建筑物。环绕着这个建筑物，平顶的棚屋、大量的拖车、一排排兵营以及许许多多房舍延伸上好几英里，直到视线之外。从这么远的距离看去，总的外表是陆军基地、科学幻想小说的幻境以及淘金城三者的怪诞不经的大混合，一切全在一片大海般的红色泥土之中。一种令人悚惧的未来之感从这片景象中传来，就像炸弹的冲击波似的。

&ldo;水管就是为了那座大工厂，&rdo;彼得斯说，&ldo;是一项重要的工程吧，唔？技术人员上那里面去全骑自行车。它已经开工，可是我们仍旧不停地在增加单位。在山岭那边，还有一道峡谷，还有另一项设施。不像这个这么大，是根据不同的原则建造的。&rdo;

他们驶下山去，穿过轰轰作响的峡谷，经过一些粗糙的棚屋，中间纵横交错着好多条造在泥土上的木板路，经过上百种嘈杂轰响的营造工作，经过那个巍峨的k-25建筑物，直驶到了&ldo;城堡&rdo;。帕格并没料到会遇见熟识的人，可是在走道里却站着西姆-安德森，身穿军服，正在跟几个单穿衬衫的文职人员谈话。帕格愣了一愣，随意地挥挥手，西姆连忙回了一个军礼。

&ldo;你认识那个年轻人吗？&rdo;彼得斯问。

&ldo;我女儿的男朋友。安德森海军少校。&rdo;

&ldo;噢，不错。罗达提起过他。&rdo;

这是这次旅途中第一次提到罗达。

总工程师那间小办公室的四壁挂满了地图，他的办公桌上则放满了蓝图。麦克德莫特是一个身材矮胖、蓄有口髭的人，暴起的褐色眼睛里流露出一种狞恶高兴的神色，仿佛他紧紧抱住自己的理智，把橡树岭看作一个疯狂的大笑话似的。他的烫得很挺的裤子塞进长统橡皮靴里，靴子上满是新沾上的红土。&ldo;希望你不在意在烂泥里走路。&rdo;他跟帕格握手时说。

&ldo;如果走走会使我得到那些连接器的话，那我一点儿也不在意。&rdo;

麦克德莫特细看了看帕格拿给他瞧的代用连接器。&ldo;你们干吗不把这玩意儿用在你们的登陆艇上呢？&rdo;

&ldo;我们不能接受修改必然带来的那种耽延。&rdo;

&ldo;我们能够吗？&rdo;麦克德莫特问彼得斯上校。

&ldo;这个问题还在其次，&rdo;彼得斯回答，&ldo;首先是，这玩意儿你能不能用。&rdo;

麦克德莫特转脸对着帕格，用大拇指朝一堆满是泥垢的长统靴指指。&ldo;请你自己去拿一双穿上，咱们走一趟。&rdo;

&ldo;你们需要多少时间？&rdo;彼得斯问。

&ldo;我四点钟把他领回来。&rdo;

&ldo;那很好。新的栅栏打底特律运来了吗？&rdo;

麦克德莫特点点头。狞恶高兴的神色像假面具似的笼罩住了他的脸。&ldo;不很满意。&rdo;

&ldo;我的老天，&rdo;彼得斯说，&ldo;将军会大失所望的。&rdo;

&ldo;唔，他们还在试验。&rdo;

&ldo;我准备好啦。&rdo;帕格说。那双长统靴太大，他希望不会在烂泥里脱落下来。

&ldo;出发吧。&rdo;麦克德莫特说。

在走道里，一个身材短小、戴着眼镜、几乎秃了顶的上校也在跟安德森和那几个文职人员谈话，他脸上有一种和蔼可亲而又十分精明的神色。彼得斯把帕格介绍给了橡树岭的陆军首长尼科尔斯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