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敢问洛兄可曾经师从蜀中宫家学过音律?&rdo;
&ldo;唔&rdo;,洛淮埋头吃鱼,含糊不清地回应道,&ldo;家母乃是蜀中宫家之人,我幼时曾在宫家住过一段时间,得蒙宫家琴师教导,学了一点皮毛。&rdo;
谢荀从丁九那里摸了果子抛给他,原以为同是修武之人,身手敏捷,这洛淮定会出手接住,不曾想此人从头到尾,别说脑袋了,连眉毛都不带抬一下的。
于是那枚果子就顺理成章地砸到他头上,&ldo;咚&rdo;地发出一声脆响。
这下别说谢荀意想不到,就连妙芜都看呆了眼。
偏这位洛淮兄似乎反应总是慢人半拍。他被果子砸到以后,过了片刻,才抬手摸了摸头,平淡而又迟缓地&ldo;哎呦&rdo;了一声。
妙芜一口鱼肉含在嘴里,咕哝一下吞下去。
这这这,这莫不是个傻子?
洛淮伸手在地上摸索了一会,摸到那枚果子,抬头朝谢荀赧然一笑:&ldo;多谢琢玉兄的果子。&rdo;
谢荀沉默片刻,道:&ldo;不客气。&rdo;
妙芜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捧着鱼,好奇地问道:&ldo;洛兄你说你两日不曾吃饭了,可我们家膳堂的大师傅再霸道,也不会两天都不给你饭吃吧?这是怎么回事?&rdo;
洛淮说起话来依旧是那副慢腾腾的样子,往好听里说这叫从容不迫,往难听里说这叫急死个人。
&ldo;前两日,小叔同我说这山上有琴穗草,我就带着琴入山去寻,谁知在山间迷了方向,一直到今晚才走出来遇到你们。&rdo;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欣慰笑容,&ldo;好在遇到了你们,待会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下山吗?&rdo;
妙芜仔细观察了一下,见他虽然衣着得体,但袖子上俨然有不少被木刺勾坏的痕迹,头发里也藏着不少小叶子,靴子边缘凝着一圈黄泥,已然半干,显然是在山间走了不少的路。
谢荀皱眉道:&ldo;琴穗草?富春山中没有琴穗草。&rdo;
&ldo;嗯?&rdo;
洛淮凝眉想了一阵,摇头道:&ldo;这不可能啊,小叔明明说……&rdo;
妙芜打断他:&ldo;那应该是你家小叔哄你的吧。&rdo;
旁人家事,不可多言。谢荀朝了妙芜摇了摇头,岔开话题。妙芜有心想要问问这位洛公子可已娶妻生子,但看他这傻乎乎的样子,又实在不像已经成了家室的人。
况且她一个姑娘家,堂而皇之地问人娶妻了没,也实在太不像话。
妙芜暗自留了个心眼,决定后面暗中打听观察。
三人一猴一顿风卷云残,将烤鱼吃完,又下了山到膳堂再吃了一顿。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胃口总是格外大些。况且妙芜知道明日开课,课业辛苦,此刻心中更存了慰劳自己的心情,更是着意要多吃一些。
妙芜早前去领宿舍钥匙时,长老还顺便给她发了一本《谢氏家塾规诫》,当时她翻看规诫时便发现这家塾课业安排之紧凑,之累人,比起她前世的那些重点高中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