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恨父皇。
更谈不上去恨羽澜和青苏。
我只是很伤心。
我不想再回忆起那个事情,因为感觉很恶心;我也不想再去喜欢女人,总觉得再美的红颜都会变成白骨,血肉模糊。
……
那年端午,禁宫夜宴,漫天烟花,绚烂至极!
我不知道文湛一直注视着一切。
我只记得一双眼睛,穿过虚妄繁华,隔着美丽的舞姬,琼浆玉液,皇族贵戚看了过来……
子夜盛开的昙花一般,纤薄,透明,饱满,冶艳而脆弱。
阿伊拉!
‐‐啊!!
我睁开眼睛,额头有汗,心扑腾扑腾的乱跳。
我好像做梦了。
我抓着脑袋坐起来,昏昏沉沉的,记不起来自己做的什么梦。窗子外面就听见凤狗尾巴花呱呱叫的声音‐‐这是一个西瓜,划的圆一些,中间劈开,分成两半……
‐‐凤氏抽筋太极拳。
凤晓笙是个女人。
她柔弱,美丽,会做饭,以后还会生娃。她对男人就有天生的吸引。在我祈王府,她说一句顶我说十句,人们会让着她,宠着她,可比用我的亲王大帽子压人要有趣的多。
这不,一大早,我就看见院子里面,凤晓笙领着黄瓜,小莲,谢孟还有他的几个近卫军的弟兄在耍太极拳。他们耍的太不亦乐乎了,忘了给我做饭了。
我捧着一个凉馒头站在回廊下面看着他们,心绪万千。
人这一辈子,似乎就是吃饭、挣钱、娶媳妇(嫁汉)、生娃、让娃吃饭、挣钱、娶媳妇(嫁汉)、生娃……
周而复始,子子孙孙,无穷尽焉。
怎么就有很多人,偏偏就不喜欢吃一口安生饭,偏偏就喜欢穷折腾?
崔碧城昨晚上喝多了,今天早上起来顶着个鸡窝头,一双肿泡眼,他让人给他煮薏米仁汤水去了,据说那玩意能消肿。
他捧着一个永嘉名师做的紫砂手壶,里面泡的茶叶是他的心肝儿凤凰单纵,现在雍京市面上二两黄金一两的精贵茶,靠在我身边的回廊柱子上,眯fèng着眼睛,一边哼着《牡丹亭》中的一小段,那咿咿呀呀的声调,就跟他晚上做那档子事儿慡到之后哼哼唧唧的声调一样。
&ldo;王爷。&rdo;
他忽然凑过来,饶有兴味的看了看我,这才说,&ldo;小生昨日睡的不踏实,总是醒,就感觉我这耳朵根子不清净。&rdo;
我早上起来头疼,听不明白他想说啥,就这么瞅着他。
&ldo;王爷,小生听你昨晚好像哭鼻子来着。小表弟,你可有年头没哭过了,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伤心事了?&rdo;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说,&ldo;表哥,我这是哭你呢。先哭几声,算是给你送行了,省的将来我哭都没地方哭去。&rdo;
他把我的手一把扒下去,怒道,&ldo;承怡,你胡说八道什么?&rdo;
&ldo;表哥,你还不知道诶。你可是闯了大祸了。你可知道太子殿下新聘的太子妃是哪家的小姐?&rdo;
崔碧城上下扫了我一眼,才说,&ldo;礼部左侍郎杜元文的女儿,杜明鹤杜小姐啊。太子很聪明嘛,皇后想要太子娶裴家的小姐,可是其实娶不娶裴家的小姐都一样。娶了就娶了,就是不娶,裴家也是太子的人,可是杜家就不同了。娶了杜明鹤,比把整个内阁大学生的闺女都娶了还好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