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英雄对阿修罗王是只有怕没有爱,所以此刻顾不得许多,抱起施财天就往远跑。一鼓作气跑到那架小飞机前,他攀爬进了狭窄机舱,随即慌乱的对驾驶系统下了起飞命令。机舱盖缓缓合拢,把霍英雄和施财天几乎挤压成了一团。霍英雄连头盔都没法摘,也无法转动脑袋去看施财天的情况,只能一动不动的呼唤:&ldo;说话,小蛇你说句话!&rdo;
施财天方才沉默了半晌,一直没声,让霍英雄十分恐慌。他一直等到在飞机升了空,才听见施财天艰难的吸进了一口气。
&ldo;英雄……&rdo;他哑着嗓子喃喃说话:&ldo;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推开她,我没想到那只鸟会来踢她。&rdo;
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流:&ldo;其实我可以娶她的,如果她一直对我不好,我以后离开她就是了。&rdo;
他呜咽了一声:&ldo;她没有了,再也看不到了!&rdo;
霍英雄在头盔里叹了一声,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
小飞机在大雾之中飞离热沙地带,摇摇晃晃的直奔海港。
留守在热沙中的鲸美发现热沙上空又有飞行物出没,但是在阿修罗王回来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由着小飞机越飞越远。
第69章忧郁
小飞机颠颠簸簸,在气流中一路飘回了海港。这处海港名叫海马公主港,和几百里外的海马王子港遥相呼应。小飞机自动降落在了斑驳坎坷的停机坪上,机舱盖缓缓开启,霍英雄总算又有了抬头的机会。
施财天在路上说了一会儿,又哭了一会儿,然后就像昏迷了一般再没动静,霍英雄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唤他,他也没反应。此刻他抱着施财天跳出飞机落了地,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腿双脚全麻木了,刚起立的时候没在意,结果跳下来后是脚踝着地,两只脚一起崴了一下。
海港地带的雨水刚刚停了,潮湿海风凉飕飕的,和热沙正是两个世界。霍英雄来不及摘头盔,低头去看怀里的施财天。施财天气若游丝的闭着眼睛,眉毛睫毛都被热空气烤焦了,用手一搓便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也是粉红色,轻轻摁一下,已经没了弹性。
霍英雄吓坏了,低头想和他贴贴脸,可是又有头盔阻隔。正是焦急之时,一队穿着防辐射服的士兵跑了过来,大惊小怪的包围了霍英雄和小飞机。而霍英雄这时扭头看了飞机一眼,当场吃了一惊‐‐飞机在出发时还是洁净的天蓝色,如今竟然像在强酸中浸泡过似的,机身成了疤疤癞癞的褐红颜色。
士兵从飞机和霍英雄的身上检验出了大量的辐射尘,飞机自有专人处理,姑且不提,霍英雄抱着施财天进入专门房间,又脱衣服又洗澡。他和施财天一起浸在了一只卫生水槽里,给施财天洗澡成了一件恐怖的事情,因为他的皮肤已经脆弱得不堪触碰,捏住手指尖往下一拽,仿佛可以拽掉他整条手臂的皮肤。
隔着肮脏的大玻璃窗,大列巴和阿奢全来了。阿奢痛心疾首的看着他,但也没有多说;大列巴用双手拍了玻璃,大声嚷道:&ldo;英雄你挺虎啊!不让你去不让你去,你他妈自己偷着去!小蛇怎么了?怎么还变颜色了?&rdo;
霍英雄水淋淋的转向他们,脖子上还挂着阿奢送给他的项链。抬起湿手一抹脸,他在回来之后,说出了第一句话:&ldo;阿修罗王好像是死了。&rdo;
此言一出,玻璃窗外的阿奢登时圆睁了二目。
阿奢找来了两条棉布床单,一条铺在柔软的充气床垫上,一条充当被子,盖在施财天的身上。施财天静静的闭目仰卧着,一直没有醒。霍英雄蹲在床垫旁,一边用一把小剪刀剪去了施财天的焦头发梢,一边慢慢讲述了自己这一趟的所见所闻。
旁边的听众,除了大列巴和阿奢之外,又增添了加餐大将军这一位。大将军眼睛盯着施财天,耳朵追着霍英雄。及至霍英雄说完了,他和阿奢对视了一眼,然后狐疑的问道:&ldo;你确定她是死了?&rdo;
霍英雄摇了摇头,手里攥着施财天的湿头发:&ldo;小蛇说的,兴许是真死了,小蛇在悬崖边上,都被烤成了这样,她是掉下去的,还能活?&rdo;然后他转向大列巴,低声说道:&ldo;见阿修罗王掉下去了,他还哭了一场。&rdo;
大列巴一点头:&ldo;那可能他俩还是有点儿感情。&rdo;
霍英雄垂下眼皮,对着施财天叹了一口气。
阿奢和大将军秘密的交谈了几句,末了达成意见,不许霍英雄和大列巴对外泄露阿修罗王的死讯,同时开始暗地里联络残部‐‐阿奢的部下并未死绝,只不过是被大雨和敌军冲了个七零八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