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冷宿仇进来。
殷言酌扶着手杖站在前厅:“你昨夜说,今日去看越紫塞尸首。”
冷宿仇脸抽搐了一下,打量他的气色:“用了早膳没有?”
殷言酌在冷宿仇的注视下喝了半碗白粥,冷宿仇陪着他,又带了几个影卫,这才出了门,往后院慢慢走去。
后院是越紫塞的夫人的居所。
越紫塞突然身故,如今这庄内的大小事宜,都由越夫人主持。
丫鬟进去通报后,须臾一名女子掀开帘子款款走了出来。
越夫人年约四十,小巧精致的五官,并不显出老态,她朝冷宿仇二人福了一礼,更是仪态万千。
越紫塞夫妇是江湖上出名的恩爱夫妻,越夫人小字拂花,越紫塞也是取了她名字,建立了拂花门。
冷宿仇朝她拱手,言简意赅:“越夫人,请节哀。”
越夫人红了眼眶:“多谢冷庄主。”
殷言酌却细细地望着她的脸庞,放柔声道:“不知越掌门停棺何处,可容吊我等晚辈唁一番。”
越夫人垂着头道:“先夫逝去,本早该入土为安,只是犬子适逢在外办事,一路兼程也未曾归来,只好……”
她说至此处,泫然欲泣。
殷言酌言辞恳恳切切:“望夫人保重。”
冷宿仇不悦地捏住了他的胳膊。
越夫人早年在江湖中行走,亦久江南殷府殷家大公子的名气,却是在殷言酌入主黄金台后才第一次见着本人,见冷宿仇搀扶着他,瘦削身形,扶着手杖似乎是站立都甚为辛苦,果然如同江湖传言一般端然是重病在身,只是殷言酌朝着她微微致意,带笑唇上一抹艳色,却是清俊到了极致的一张脸庞。
她楚楚动人地福了一礼:“拂花替先夫谢过殷公子。”
越夫人道:“请二位稍候,我陪二位去。”
冷宿仇扶着殷言酌站在前厅,只一会儿功夫,越夫人穿了件素白披风出来,引着冷宿仇二人往外院走去:“请这边走。”
越紫骞的尸首却不是停在生前居住的院落,而是通往后院的一条小山道。
路途颇有些远。
走了一段路,殷言酌暗自咬牙握紧了手
杖。
冷宿仇一腔的担忧正要不耐发作。
殷言酌却轻轻地喘了口气,忽然开口:“越夫人,府上一向俱无男丁么?”
冷宿仇抬头一望,方才发觉这个问题,他们走了一路过来,几乎不见一个男性子弟,对于一个武林门派,这可算是奇怪。
越夫人愣了一下,抬头望了殷言酌一眼,面上都是楚楚愁容:“殷公子病中将养,想必没有听说……”
殷言酌勾魂的桃花水光漾漾地望着她的脸庞:“殷某听说了,越掌门方才过身,却流出这般荒唐留言,你一介弱女子,教你受苦了。”
越夫人道:“多谢殷公子体恤,门下的弟子,一部分随着铸儿出去办事了,剩下的大半,如今都已遣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