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这几盒晕车药,又把外卖单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叠好,塞进手机壳里,明暄坐在椅子上直晃悠腿。
【明暄:收到晕车药了,谢谢】
【祁随之:什么时候写生完回来?】
【明暄:十一月四】
【祁随之:知道了】
写生是一件舒缓身心……但累人的一项活动。
明暄穿着灰色的羊羔绒外套,在风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和其他的同学们一起坐在湖边摆着画架画画,边画边想。
这是在外写生的最后一天,明暄已然感觉到了脖子的酸痛。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们有不少前几天摆烂瞎玩儿,这两天闷头狂画的。
明暄拿起手机拍了一张他们正在画的湖中亭,发了条朋友圈。
【脖子好酸啊啊啊啊——】
配上图和定位。
发完朋友圈,明暄把手机收回口袋里,继续自己的最后一幅写生作业。
一直到晚上天色完全黯淡,这一摊美术生才抱着自己的画架筋疲力尽地回到宾馆。
“累疯我了——”明暄往床上一倒,声音闷闷的,“我感觉我的脖子都僵住了。”
宾馆是双人间,明暄的室友是靳亚。
靳亚这会儿甚至还在拿明暄三天前的画对着抄,手速快得都出了残影。
“我才累啊。”靳亚头也不回地开口。
明暄“嗤”了一声:“这是我早八打卡出门画画而你在这里睡懒觉应得的。”
靳亚无言以对。
明暄翻了个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那条朋友圈下有了好几条新的回复。
【何征:你画完了??怎么还有闲心拍照】
【小雅姐:这哪儿啊,还挺好看的】
【冉乐:你不是上学吗怎么还出去玩了】
【祁随之:明天见】
明暄扔开手机在床上打出了一套空气拳。
不知道靳亚是几点补完的作业,反正第二天回程的路上,靳亚带着乌青的眼圈在大巴车上睡死了过去。
车上一半的人都睡死了过去。
明暄贴了晕车贴,这会儿正靠在车窗上看手机。
【明暄:我在回来的路上了】
祁随之没回话,明暄倒也没太在意,握着手臂闭着眼靠着窗小憩。
车平稳地停在校门口,排排队下来的写生人表情上都写了四个大字——
生如死灰。
“我靠我真累死了,身心俱疲。”靳亚上楼的时候打了八百个哈欠,宿舍门一开,他脱了外套裤子把鞋蹬下来就翻身上去了,“明后两天都放假,我先睡了,睡醒了高低要去享受一下纸醉金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