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逼迫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个英年早逝的未来,最近这一周,就是肖尧来魔都以后过得最愉快的一周。
每天晚上,他都可以度过和郁璐颖的二人独处时光。
晚上回到家以后,他总想找沈天韵谈谈,却接连几天找不到人。
“她都几点回来啊?该不会是夜不归宿吧?”沈婕在短信里这么问他。
“不知道啊……应该不会吧?”肖尧回复。
“这可不行,要搞清楚。”沈婕说。
是的,每个白天,他都把相当一部分精力放在了和沈捷发短信聊天上。
收件箱的容量有限,每天都要清理一下,肖尧需要进行艰难的取舍。
“对了,你平时都不听课的吗?”星期四下午,沈婕终于这么问他。
“对啊,不咋听。”肖尧打完这五个字,又删掉了,改成“听啊。”
“是嘛?那你……我也是要听课的唷?”
肖尧皱了皱眉头,这是结束谈话的意思吗?
罕见的,还没等他回,第二条消息就随之而至。
“而且晚上我给你回消息,你反而回很慢了。”
“啊,不好意思,那是我最近在补课,”肖尧想了想,删掉“补课”二字,换成了“强化学习”:“那个老师不许我学习期间碰手机。”
平心而论,这句话本身没有一个字虚假。
郁璐颖这个好学生作为老师的时候,是典型的得其形不得其实——也就是说,会抓纪律,但不擅长开发笨学生的潜力。
不过最近情况似乎有所转变:这才两个晚上,肖尧已经觉得自己开始听得懂课了,简直是不科学。
以前奶奶花钱给找的家教怎么就没有这个效果?
“当然是我教得好。”当时,郁璐颖如是说。
“其实真的,我蛮聪明的,就是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这是姚老师说的,原话。”
不管怎么样,既然初得要领,就说明留级这事儿还有救。
同时……总觉得自己和郁璐颖之间的关系,多少有所增进。
等和沈婕的关系……确定下来,郁璐颖应该就不会觉得自己还不死心了。
那样的话,做回像从前那样的哥们,也就顺理成章了。
是说,到时候爱情友谊双丰收,还有啥不知足的?我老婆哪点不如郁璐颖了?
肖尧这么对自己说着,把目光从前排郁璐颖的后背上移开,去看沈婕有没有回消息。
下一节课是历史,肖尧的兴趣科目,自然听得仔细。
“马丁路德于1517年10月31日,在德国维滕贝格诸圣堂大门上贴了《九十五条论纲》……”
蒋老师是个很有骨感的老年人,一看就是知识分子。
他将老花镜摘下来,挂在脖子上,目光划过了全场。
“那么,就由郁璐颖同学……后排看起来昏昏欲睡的区雨琴同学回答,这是什么运动的开始?”
“……”无人应声。
“区雨琴同学?”
“蒋老师,”那个烫着大波浪长发的女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老师我不叫区雨琴,请叫我欧阳千千,谢谢。”
班级里响起了一阵窃笑和低语,肖尧也抬头看向了这个“欧阳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