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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从军校码头到印刷厂，数百人排成两条长队，一桶桶，一盆盆，从江里打上水来，一个个地传递，一直传到满是熊熊大火的火场，传到烈焰吞人的屋顶，传到蒋先云、黄维等人手上，泼向已经着火的根根大梁。接水的时候，黄维不小心，一脚踩空，眼看就要掉下去。蒋先云一把抓住他的一只手，用力往上拉。

三队的陈赓在下面，看见隔壁的房子就要倒塌，急得直蹬靴子，便向黄维和蒋先云两人叫道：&ldo;旁边的房子要倒了，你们快跳下来！&rdo;

站在下面接水的贺衷寒也喊道：&ldo;蒋先云，快松手，往下跳！旁边的房子要倒了！&rdo;

蒋先云一松手，黄维跳了下来，陈賡一把抱住。黄维说了一声谢谢，一瘸一瘸地泼水去了。随着，蒋先云和其他几个同学也跳了下来。几乎同时，整个屋顶塌下，立即被腾起的浓烟和热焰吞没了。

陈賡拉住蒋先云的手，说：&ldo;蒋先云，久闻大名，幸会幸会！&rdo;

蒋先云：&ldo;你是……？&rdo;

陈賡：&ldo;我叫陈賡，湖南湘乡人。&rdo;

&ldo;你就是陈赓？&rdo;蒋先云一边走一边说：&ldo;听说你开始跑到陆军讲武堂报名去了。&rdo;

陈賡：&ldo;是呀！幸好看见了陆军军官学校的招生布告，不然我们恐怕不能见面了。&rdo;

贺衷寒说：&ldo;是呀，有人说我们是黄埔三杰，哈哈，三杰原来都是湖南老乡！&rdo;

蒋先云、贺衷寒和陈賡相见恨晚，走到一队宿舍门口才分手。

临别时，贺衷寒说：&ldo;陈賡，你明天吃了晚饭以后，到大榕树下等我和先云，我有重要事情跟你们说。&rdo;

陈賡走后，蒋先云问贺衷寒：&ldo;君山，你有什么事要对我们说？&rdo;

&ldo;有重要事，明天说吧。今天累了。&rdo;贺衷寒说。

第二天吃了晚饭，贺衷寒拉着蒋先云的手说：&ldo;我、你和陈賡，号称&lso;黄埔三杰&rso;，又都是湖南老乡，我们干脆来个&lso;桃园三结义&rso;，怎么样？&rdo;

蒋先云说：&ldo;我不喜欢刘关张那一套，&lso;三杰&rso;的说法我也不喜欢听，结拜之事就免了吧。&rdo;

贺衷寒还不死心：&ldo;你知道蒋校长的事吗？他能当校长，还不是有陈其美、张静江、戴季陶几个结拜兄弟给他撑腰？我们如果……&rdo;

蒋先云打断他的话，说：&ldo;蒋先生当校长，是孙总理的提携。如果他没有在永丰舰护卫孙先生，没有一定的军事才能，也不会有今天。我们还是好好学习，好好为国民革命效力吧。&rdo;

贺衷寒脸红了一阵，立刻恢复了正常，他说：&ldo;我们三杰总不能无所作为吧！&rdo;

蒋先云说：&ldo;我不赞成搞小圈子，我喜欢搞大圈子。&rdo;

贺衷寒说：&ldo;好呀，搞什么大圈子？&rdo;

蒋先云不慌不忙地说：&ldo;等见到陈賡，我给你们说。&rdo;

第二天傍晚，陈赓在大操场旁边的大榕树下等着。

&ldo;陈赓，你们的饭堂比我们远，你都先来了，这陈长腿名不虚传。&rdo;贺衷寒走过来打趣说。

蒋先云跟着走过来。

陈賡：&ldo;衷寒，你有什么事，说吧。&rdo;

贺衷寒说：&ldo;巫山，还是你说吧&rdo;

蒋先云与贺衷寒对视了一下，说：&ldo;我们到黄埔军校学习快半年了。但我们认为，黄埔同学，现还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我们应该用我们的黄埔精神，我们的主义，去带动广州的一切武装，去影响全广东，乃至全国的革命军人，让大家与我们一起来做这种革命事业，我们黄埔的能量就充分释放出来了。我们一个黄埔就可以达成十个、乃至上百个黄埔的作用。&rdo;

陈赓边听边点头：&ldo;自从陆军讲武堂的同学并过来以后，我也曾想过这个问题，关键是做什么？&rdo;

蒋先云说：&ldo;陆军讲武堂同学的愿望只是给我们报出了这个信息，广州军界包括滇、湘、粤军里面，都有大批倾向革命的同志。列宁曾经组织了一个火星社，宣传布尔什维克，团结苏俄各界革命力量，后来对苏俄十月革命的成功发挥了很大作用。我们现在也应该行动起来，成立一个属于我们的组织。&rdo;

陈赓：&ldo;行，我也算上一个。原先我在湖南鲁涤平部当兵时，所在那个团团长曾君聘曾经与粤军第一旅旅长莫雄是同窗。我到广州后，受曾君聘之托，到莫雄那里去过两次，因而对那里的情况有所掌握。我可以到粤军中去活动。另外，我再向你们推荐几个人，二队的李之龙、俞济时、周士弟，我们队的赵自选、关麟征，四队的胡宗南等，我看也可以分派到各处去。&rdo;

&ldo;很好，陈赓同学，你果然是个爽快人。一言为定！&rdo;蒋先云说着，把手中正在看的一本《向导》递到陈赓面前：&ldo;这本书是我上个星期刚刚从广州买回来的，上面有蔡和森和陈独秀写的两篇文章，很不错。我已经看过了，送给你吧！&rdo;

贺衷寒说：&ldo;我曾在长沙办过&lso;平民通讯社&rso;，联络人我有办法。我看，我们一个一个部队去联络，每一组织选出两个代表，每一星期开一次代表会，开会时的主席及会议的召集，由各组织代表轮流值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