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rdo;
他的手掌落在茶几上,重重呼出一口气。
&ldo;没事,只要身体没有问题,七十岁都不晚。&rdo;
你回过头,伸手纳纳他支出的白发。
&ldo;该染染了。&rdo;
你再也不愿意拉扯一个无关的人进来。
你想这本来就是无意义的,只与繁衍相关的延续。你按照惯例的在早起喝水的时候,顺带吞下去药丸儿。
你想你们都已经见过彼此最难看的样子,而这两幅难看的灵魂还要纠结着蹦出来一个小的灵魂,真是笑话。
带着金属管凉度的水顺着喉咙一路下行,它们滑过你温暖的脾胃,最后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久远的空洞,虚无中你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回应。
你轻轻的触碰这它,这一生,应该是容不下别人了。
而那年近半百的,日日与你相处的男人。
五十,历程一半,大抵是人是鬼都该露出底色了,随着时间的推进他越来越变态成像只发情但又有气无力的动物。
你抚摸着他日渐松弛的肌肉,说不定很快,连气都没有了。
那个你定义中被时光遗忘的男人,总还是被时光捡起了。
短短一年的时间,时光就收了他的锐气。
想象着有一天,他也只能在你身边干着急,你暗暗的只想笑,这笑是无关于情绪,你只是,总不能哭一场吧。
你轻轻的拍着肚子,空空如也的倒像有回响。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你甚至觉得,只有那个与你素未谋面的孩子才是与你心心相印福祸相依的。
你们共用着一个身体,它一直在默默的陪伴你,反馈你。
每当他撞击着你,你都能感觉到那个小小的,微弱的阻力。
它捏紧拳头拼命反击着,似乎也给了你力量。
在每个月按时流出的血液中,你似乎得到了它的回应。
冥冥中,像是对某一个虚无的虔诚。
很多次,他几乎都快崩溃了。
他匆匆的合上那页信纸。
你也没想问的,在转身的前一秒,你还是问:&ldo;怎么了。&rdo;
他轻轻的打开,又合上,坐回椅子上。
&ldo;你还记得我妻子吗。&rdo;
尽管你已经认为在一年半以前,你替他撕开那一沓有关他隐瞒的信件之后,没有什么再让你五雷轰顶的事情。
&ldo;什么?&rdo;
虽然你已经足够为自己准备的,但依旧止不住晕眩的,轻轻敲着太阳穴。
&ldo;她来信说她怀孕了。&rdo;
你听见他淡淡的。
你努力的让自己在这眩晕中定下神来。
&ldo;你说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rdo;
你耳朵嗡鸣着,怔怔的扶住门框。
太多的问题,你已经混乱的不知道挑哪个问起。
&ldo;谁的妻子。&rdo;
&ldo;谁怀孕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