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的越军马上组织几挺机枪封锁张鹏的前进路线,张鹏蜷着身子躲在一块岩石后,子弹像饥不择食的飞蝗一样亡命的撞击着这块不大的岩石,流弹、崩落的石屑带着啸声落在他身边。一排长抓住敌人机枪转移火力对付张鹏的时机,马上又组织爆破手实施爆破作业,几声巨响后,几个碉堡上了天。敌人火力减弱的功夫,张鹏马上闪身从岩石后射出,肩扛火箭筒,跪姿瞄准一个重机枪掩体准备开火,在他扣动扳机的刹那一颗子弹打在他的右臂上,开了一条血槽,血一下涌出来,张鹏看也不看伤口,果断开火,将这个火力点摧毁。开火后,他跳进一个早看好的弹坑,一串子弹打在他刚离开的地方。
张鹏草草包扎了胳膊上的伤口,止住血,重新给火箭筒装好弹,伏在弹坑里寻找下一个目标,前方五十多米的一个高坎上是个支撑点,两挺机枪挡住了一排的前进路线,几个战士靠过去都没能将它炸毁,张鹏的射击位置并不好,仰角大,地方小,很容易被火箭弹喷出的尾焰烧伤,可现在他顾不上许多了,冒着弹雨站起身子开火,火箭弹的尾焰一下充满了小小的弹坑,吹起漫天尘土,张鹏扔掉打光了弹药的火箭筒扑向一个被炮火炸塌了半边的碉堡,这时敌人的一门直瞄小炮发现了他,开了一炮,一直观察着张鹏动向的宋德彪看到炮弹爆炸后,张鹏像一个布娃娃似的被气浪吹起,又跌在地上。
&ldo;张鹏!&rdo;宋德彪激动的从战壕里站起身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儿,一个战士赶紧将情绪有些失控的连长扑倒。
&ldo;张鹏啊,你怎么会死啊,兄弟啊&rdo;宋德彪认为张鹏被直瞄炮击中,必死无疑,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ldo;老宋,你要节哀,部队还需要你指挥,我们要用敌人的血祭奠张鹏&rdo;乔老爷的眼泪也止不住流下来,被硝烟熏的黢黑的脸上留下两条清晰的泪痕。
&ldo;哥哥,等等我,我去和你作伴!&rdo;正在指挥三排作战的陆维民从指挥机里听到张鹏牺牲的消息,晃了几晃险些栽倒,和张鹏多年相处的点点滴滴顷刻涌入脑海,从刚到侦察营两人相识,相知到成为好兄弟,从离别到相逢,想到老兵欺负自己张鹏为他出头,自己想家他就把自己带回家里,到九连更是帮他熟悉情况,战场上,怕自己出危险,张鹏总是冲在自己前边他眼里已经没有泪水,只剩下怒火,抢过旁边机枪手的轻机枪大喊着向上冲去。
张鹏借着炮弹爆炸的气浪扑进碉堡,伸伸胳膊,活动活动腿,没发现少了什么,只是身上的衣服更破了,从侦察队那讹赖的军装他给一位烈士穿上了,自己没穿着。张鹏看到一个炸死的越军尸体很怪异,身子在外,脑袋却扎进了山体里,&lso;难道这小子也练过铁头功,临死还把山撞个窟窿!&rso;张鹏顺手拉了他一把想看个究竟,从尸体下边竟露出了一个洞口,张鹏这下明白了,碉堡是和坑道相通的,难怪有的火力点被摧毁,一会又有敌人冒出来,这个敌人看样子是想钻进坑道躲避我军的炮火,没想到刚钻进个脑袋就被炸死了!
张鹏挪开尸体,把挡住洞口的杂物扔到一边,矮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外头酷热难耐,坑道里却很凉爽,只是充满了硝烟的味道,张鹏摘下冲锋枪,背靠着墙壁向前走了十几米,洞变得宽敞了,人可以直起身子走路了,循着枪声张鹏摸去,洞里渐渐的有了光,转过一个弯,枪声更清楚了,光线更亮了,他看到两个越军正操控着一挺重机枪疯狂的扫射,张鹏毫不犹豫的冲两个敌人开了&lso;黑枪&rso;,他打死敌人,把他们身上带的手榴弹收集起来塞到机枪下,拉着导火索,向前跑去,刚拐过弯,身后的手榴弹就响了。走了没多远,他看到暗影中躺着几个越军伤员,张鹏犹豫了一下,杀伤兵有些不人道,但不杀死他们自己很快就会暴露,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想到倒在阵地前的战友们,他决定还是杀了他们。张鹏拔出匕首摸过去,几下解决了几个伤兵,前边的一个大洞口,几个越军正往外推一门战防炮,这种炮最难对付,往往打了两炮就退回洞里,我军的炮火很难把它摧毁,张鹏隐在一个侧洞里,向敌人投出两颗手榴弹,毫无准备的几个越军士兵被炸翻倒地,张鹏冲出来,对未死的两个敌人补了几枪,扑到洞口前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往炮管里塞进一颗手榴弹,迅速撤离,寻找下一个目标。
张鹏走进一条更为宽敞的坑道,里边存放着弹药箱,地上躺着伤员,士兵不时的跑来跑去,敌人原来用的是&lso;添油&rso;战术,洞口的火力点和暗堡只是留几个士兵坚守,每有死伤,就从坑道里大量的屯兵中派人补充上去,怪不得敌人的火力持续而且猛烈。他找到一个比较宽敞的厅室,里面是数条通往各处的通道,张鹏把能收集到的手榴弹,炸药包,炮弹堆在这里,爆炸的威力即使炸不塌坑道,也会把里边的人震死,他点燃导火索,沿着一条向上的坑道拼命的奔去,张鹏也不知道这条坑道通向哪里,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一分钟的时间转眼即逝,张鹏已经可以透过前边的洞口看到天空了,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大张着嘴,奋力的跑了几步,一股飓风般的气浪追上了他,身体像被一把手托起,把他推出坑道,又狠狠地抛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