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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第1页）

第四十回：宋公明兵发五溪，吴加亮谋划三计

且说张飞乘醉与鲁智深、武松夜踹吴军大营，恰好吕蒙正在引军后撤，混战之中竟被张飞所杀。韩当闻之后队交战，急急引军赶到，却见吕蒙已死，大怒之下，与凌统、周泰、蒋钦、鲜于单等指挥大军，包围上来。张飞等五将各统军卒，在圈子中间大呼奋战，吴军虽众，难以近身。眼看东方发白，张飞等部下军卒折损近半，忽然西面旌旗招扬，鼓号长鸣，无数军马之中，汉中王刘备的大纛迎风傲立，冯习、张南引军在左，史进、张清引军在右，刘备自与众将在中间，兵分八路，排头涌来，全军素犒，如雪覆原野，其势地动山摇。东吴军将见了，尽皆胆裂。周泰提刀在阵前奋战，不防被张清一石子打在额头上，鲜血迸流，大吼一声，败下阵来。韩当见势不妙，急急传令收兵。刘备纵兵追杀，杀得那吴军尸积如山，缴获旌旗战甲无数。韩当众将统率败军，匆匆败回，一路狂奔到本军后营，坚守不出。

张飞杀得浑身衣甲血透，兀自切齿。见了刘备，翻身下马，将吕蒙首级掷于刘备脚前，泣道：&ldo;大哥，云长二哥大仇，今日得报！&rdo;刘备见仇人扶诛，心下也觉感慨，抱住张飞，放声大哭。四周将士无不垂泪。刘备便教关兴把关羽灵牌竖起，将吕蒙首级在灵前郑重祭祀。一面教安道全给众将士治疗损伤，然后传令继续进兵，直取东吴。

再说韩当败回本营，见蜀军势大，不敢力敌，一面坚守不战，一面飞书往南徐告孙权。孙权览书大惊，跌坐于位道：&ldo;吕子明果敢有胆，筹略奇至，可次周公瑾，今日竟然被害了！如此刘备大军前来，何人抵敌？&rdo;诸葛瑾道：&ldo;大王，昔者取荆州，擒杀关羽，皆是吕子明计策。今日子明既死，不若再往刘备军中求和；刘备大仇已报，或许罢手。&rdo;言未讫，有人大步出，厉声道：&ldo;可斩诸葛瑾！此辈卖主求安，必为刘备内应！&rdo;诸葛瑾大惊。孙权看时，却是吕蒙之子吕琮、吕霸。吕琮伏地泣道：&ldo;臣父战死，固是不力，然亦属为国尽忠。今日岂能以此求和！乞大王斩诸葛瑾，某兄弟愿往敌刘备，为父报仇。&rdo;孙权抚慰道：&ldo;二子且退，孤自有主张，必不负君。&rdo;两人大哭而出。孙权谓诸葛瑾道：&ldo;公可前往一试。就言今吕蒙已死，孤愿割让荆州，两家和好，共扶汉室。&rdo;诸葛瑾领命而去。

孙权问张昭道：&ldo;子布公看来，子瑜此去如何？&rdo;张昭摇头道：&ldo;刘备秉性，恐难准和。大王当早作打算。&rdo;孙权道：&ldo;然如之奈何？&rdo;张昭道：&ldo;事已至此，唯有陆伯言可敌刘备。当令其把南线军务交与别将，自往彝陵军中，顶替吕子明，以为完全。一面可火急向曹操告援。&rdo;孙权许之，于是一面在南徐继续征发人马，竭尽全力，以图存亡。

不数日，诸葛瑾回道：&ldo;刘备闻我东吴来使求和，坚令不许放进。只教传话，要踏平江东八十一州，方雪心头大恨。&rdo;孙权怒道：&ldo;叵耐老革，欺人太甚！既如此，孤当亲整六郡人马，决一死战！&rdo;起身拔剑，将案角砍下一块。张昭道：&ldo;登锋陷阵，武将责也，大王不可恃血勇而损万金。今可急调陆伯言往彝陵，再从南徐征发援军，以为后继。&rdo;孙权道：&ldo;多谢子布公提醒。&rdo;便一面飞书往长沙，拜陆逊为大都督，往北拒刘备；一面拜从兄孙贲为将军，孙瑜为副；吕琮、吕霸为校尉，阚泽为参谋，引南徐精兵五千，往助守彝陵。孙权自提后军，进至鄱阳，以为接应。

再讲宋江这边，请得军令，从五溪小路袭取吴军侧翼。自在巴郡点兵，召集众头领道：&ldo;巴郡是俺梁山军根基，谁可留下经营？&rdo;众人相互看看，青面兽杨志道：&ldo;若是无人，则洒家来守。&rdo;宋江道：&ldo;甚好。&rdo;便留白面郎君郑天寿、跳涧虎陈达、玉臂将金大坚为副手。再拨铁面孔目裴宣为参谋，留下人马守把巴郡，好生经营。其余众头领尽随军中。神行太保戴宗道：&ldo;可惜入云龙公孙先生被刘备调去，这里少了参谋计划。&rdo;花荣道：&ldo;过得五溪，便见着智多星加亮军师了，何愁无人规划？至于寻常参谋，大家合力计较，又有神算子蒋敬兄弟在此，何必担心？&rdo;于是计议已定。

次日大早，宋江在巴郡太守衙门，聚众升堂，发令道：&ldo;今日出师，走五溪袭取东吴，务要成功！&rdo;当下抽出令箭：&ldo;豹子头林冲、病大虫薛永听令！&rdo;林冲、薛永挺身出道：&ldo;在！&rdo;宋江道：&ldo;命你二人为正副先锋，引步军五千，马军五百，在前当敌而战！&rdo;林冲、薛永道：&ldo;是！&rdo;接令箭而下。宋江又道：&ldo;吕方、郭盛听令！你二人为左右哨探校尉，各引五百步军，一百马军，在两边出哨索敌！&rdo;二人接令下。宋江又道：&ldo;小李广花荣、神行太保戴宗听令！你二人为正副接应使，引步军四千，马军三百，在大军之后，接应各路，兼顾护卫粮草！&rdo;花荣、戴宗接令。宋江又道：&ldo;其余李逵、李衮、项充、杨春、时迁、孔明、孔亮随我同守中军。神算子蒋敬为参谋。即日出师，兵发五溪！&rdo;众人齐声答应。

忽然一人闯入大堂，道：&ldo;太守，末将亦愿去随军征战！&rdo;众人看时，却是宋江之妻，马超之妹马云禄全身披挂，英姿飒飒站在堂前。李逵欢喜得大嚷道：&ldo;好！好个嫂嫂，便去厮杀也跟着俺哥哥！&rdo;宋江拿眼狠狠瞪李逵一下，回头呵斥道：&ldo;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上得沙场！自回宅子去，我等商议军国大事，你少岔口。&rdo;马云禄道：&ldo;我自幼随父兄征战，也曾上过百十次沙场，如今既然嫁与太守，自然相随生死，如何不教我去？只怕阵前一刀一枪，却也可护得太守平安。&rdo;宋江羞怒道：&ldo;我要你护！自古妇人便待留家里相父教子，你那羌地陋俗，休拿我这边来通用！&rdo;李逵在旁边暗自嘀咕：&ldo;那我梁山顾大、孙二、扈三不也都是婆娘？不也上得战场？&rdo;戴宗急忙拉他一下，李逵方不言。这时马云禄闻宋江粗言，亦柳眉倒竖道：&ldo;你不过一草寇，依仗手下兵马多，一帮好兄弟扶持，才拿到这般功名，若是看文才武功，及得上谁！我不要你委任，我自引孟起哥哥带过来的二百西凉儿郎，也相随上战场杀敌，且看我两个谁立功大！&rdo;宋江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上前作势欲打，马云禄手一插，大步迎上，忽听暴喝一声：&ldo;哥哥嫂嫂且住！&rdo;一个人当在两人之间，众看时，却是豹子头林冲。林冲拦住宋江道：&ldo;哥哥，嫂嫂是将门虎女，自然有征战雄心的。以某看来，哥哥不妨把嫂嫂带去，沿途也好有个照应。&rdo;又对马云禄道：&ldo;嫂嫂，哥哥脾气大些，心里确是怕嫂嫂千金之躯，鞍马劳顿，委实心疼，因此舍不得叫嫂嫂随军去。既然嫂嫂执意要，我等兄弟再劝劝哥哥就是。嫂嫂也勿要误解哥哥。&rdo;马云禄听了林冲一席话，稍稍平静。这时蒋敬把宋江拉到一边道：&ldo;哥哥，嫂嫂是卫将军马孟起之妹，又是累世公侯，若是执意不带去，恐于孟起面前不好看。不如教她随军罢了。&rdo;宋江道：&ldo;只是我等行军打仗，却带妻在身边，恐众弟兄见笑。&rdo;蒋敬道：&ldo;众弟兄谁不知哥哥豪情刚直，岂会误解。&rdo;宋江点头道：&ldo;甚好。&rdo;于是对马云禄道：&ldo;夫人，既然如此，便请夫人引本部西凉军士，随花荣、戴宗二位兄弟在后队吧。&rdo;马云禄道：&ldo;我西凉军士勇悍，不耐在后队，要在中军，催锋陷阵。&rdo;宋江微怒道：&ldo;既如此，你便在前队去如何？&rdo;马云禄道：&ldo;去便去！&rdo;宋江道：&ldo;好好好。林教头，我夫人本部军马，便交你统带了。&rdo;林冲道：&ldo;岂敢。嫂嫂还是相随哥哥，保卫中军为好。&rdo;宋江恼道：&ldo;俺中军自有护卫！军令已下，不必多言。&rdo;林冲只得道：&ldo;遵令。&rdo;于是宋江吩咐杀猪宰牛，大宴士卒。然后统带步军三万，马军二千五百，渡江过涪陵，往五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