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凭着一股怒气,连着打下十多个城,一直到了彭城、傅阳,才跟陶谦的主力碰上。但是陶谦在郯城死守着,曹操一时并不能攻取。时间久了,因缺少军粮,只好退兵回来,把军队休整一下。
第二年,即兴平元年,公元一九四年,夏天到了,曹操又编组军队,再度攻击徐州。
由于第一次东征时,曹操已拥有彭城及下邳郡,为纪念遇害的父亲,曹操已在这时建筑了一座曹公城。现在他藉口为父亲报仇,自己带领大军,叫于禁、曹仁带领另一支军队,分两路进攻。他们分头攻打取虑、睢陵、夏丘。每打下一座城,即进行大规模屠杀。
那时候,关中地区和洛阳附近的人为了避开董卓的残杀,有不少逃到东边去了。因此,彭城一带地区人口比较多。曹操为了报父仇,声言就是把徐州的人都杀光也不解恨。所以曹操的兵马所到之处,不论男女老幼,全都被杀,屠杀了几十万老百姓,尸首没处放,全部扔进河里。河水染红,腥气冲天。彭城、傅阳、取虑、睢陵、夏丘几县,路上不见行人,连鸡狗也不见一只。
这也许是曹操一生中空前绝后的一次大屠杀了,举世为之震惊。
&ldo;曹嵩事件&rdo;对陶谦而言,是哑巴吃黄连,好意成了凶事。曹操的报复行为太过残暴,陶谦只怕连郯城也难守住,只好向公孙瓒那边讨救兵。当时就打发使者到青州,请公孙瓒的部下青州刺史田楷发兵。田楷同意,还派人到平原,请平原相刘备一同出兵。
刘备和田楷以及北海太守孔融都不满曹操的残暴行为,愿仗义前来帮助陶谦。
由于郯城的防守相当坚固,徐州百姓因曹操屠杀的原因,形成了一种很强的向心力,这使曹操不得不认真考虑了。他决定采取彻底的包围战,计划逐步消灭郯城外围的徐州军队,以孤立郯城内的陶谦主力部队。他想,只有这样,方能类似各个击破的办法,以收到奇效。
经过几次对阵,陶谦对曹军的战斗力也有相当的了解,他知道了曹操军的优势所在,便努力避免纯野战的决胜方式,而改变采用攻守互为犄角的方法。
陶谦的部署是:一、强化郯城防务,在西北角建立一个新据点‐‐‐襄贲城,作为第一防守线。二、派遣部将曹豹,会同孔融及刘备的支援部队,在郯城东面布阵,成立一支野战特遣队,以互为犄角。
曹操对陶谦的布防进行远距离观察和估计后,很快便发现了陶谦的企图和弱点,心中便相应有了些对付的办法。
曹操敏感地发现,徐州军由于缺乏实际作战经验,在彭城会战时被曹军凶猛无比的毁灭性威力吓坏,因而整个部局是十分的保守被动。陶谦自己带主力部队躲在防守坚固的郯城,而作为先锋的襄贲城及曹豹、刘备的犄角部队又力量太弱,根本缺乏作战力,表面看来,似乎是积极备战,而其实际,襄贲军及曹豹军仍是消极用来防守郯城的。换句话说,陶谦和他的徐州都已经没有再战的斗志了,一切布局都仅仅为了一时的自保。
根据这一情况,曹操派曹仁布阵在襄贲城外野,以封锁陶谦出城的企图。而自己则亲自指挥主力军。攻击曹豹及刘备的联合部队。
曹操全力进攻曹豹及刘备部队,强大的攻势使曹豹和刘备军无力对抗,开初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陶谦在郯城头上看见了这一情况,并不敢出来援助。且不说还有曹仁等待着他的出援,即使没有曹仁,他也惧怕出了城就再也回不来了。曹操的骑兵,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断了他的退路。
曹豹及刘备联合军节节败退之后,曹操又立即将军队调过头来,配合曹仁攻打襄贲城。两队人马合起来,更加雄浩,尤其曹仁部队,一直是整装待发的,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襄贲城守军看到曹豹军队溃散,士气低落,在心理上就首先输了,个个心存畏怯,顿失奋勇之力。因此,不到三天,襄贲城便被曹军攻破。
曹操直入襄贲,又下令大屠杀,兵锋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几至鸡犬不留。驻守郯城的陶谦看得心惊胆战,魂不附体。他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在郯城待下去了,便率队悄悄放弃郯城,投奔扬州丹阳郡而去。
曹操见陶谦真的逃跑,大笑不止,他下令全军饮酒祝贺。
其实,曹操心中是更有远大谋略的,他有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是一回事,而内心深处却还有另一回事,另一回更大得多的事。
这次报仇之战也是如此。
第三部分第八章外扩疆域屠徐州后院起火战濮阳(4)
曹操虽然藉口报父亲及弟弟被杀之仇,而进行残酷的屠杀,而其实呢?他与其父的感情并不深,这个死去的异母弟弟更与他从无情谊,而且长期以来他和父亲在政治立场上很不相同。因此父子、兄弟一直并无太大来往,不过具有一种名分而已。因此对于父亲和异母弟的被杀,他不可能那么伤心,特别不可能那么伤心怨恨到如此丧失理性的程度。
那么,曹操此举的真正目的何在呢?他攻打徐州,与其说是报仇,不如认为是扩充自己地盘及力量的一种必要行动。他在徐州进行的残酷屠杀,与其视为怨恨,不如看作政治上的恐骇。曹操深知徐州这个地方,由于长期处在战乱之外,老百姓几乎没有受过战争的恐怖。正因为如此他们一对比,便十分感激陶谦政府,对陶谦政权的向心力很高。凡是外来的势力,自然就有一种强大的拒绝意识。曹操现在要占据这个地方,若是就这么进来,徐州人显然不服管理,只能先用这种惊吓人心的恐怖手段,才可能摧毁徐州人的自足自安的心理,而对曹操采取不得不接受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