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不了那时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程琳想,那大概是她见过的最帅最酷的男人,犹如神祗般从天而降,什么危险,什么痛苦,全都因他而消散,他就像一个坚硬的保护壳,牢牢罩在自己头顶,无论对方那些罪犯多么穷凶极恶,甚至差一点儿就撕票,他也毫不退缩,就那么硬生生将她解救了出来。那一刻,程琳将他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坚硬刚毅,眼神却温柔得一塌糊涂。
他问她:&ldo;受伤了没有?&rdo;
她说:&ldo;没有。&rdo;
他就松口气似的笑了笑:&ldo;还好我来得及时。&rdo;
程琳觉得,简直太及时了,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她也如此及时地下定决心,这辈子总要找这么样一个男人,才是真的有安全感。
她得知柯岩的真实姓名,还是从警局的工作人员口中知道的,录口供结束后,他们还简单和她聊了一段时间,其中大部分都在以一种仰慕的口吻夸赞柯岩。
大概有些喜欢,走着走着,就变成了一种信仰。
于程琳而言,柯岩就是她的信仰,无论是感情,还是事业,她不可自控地朝他接近。
…………
柯七律回到自己房中时,程琳已经睡下。
她听完了程琳的所有话,也许是在清楚自己是柯岩的妹妹后,压抑在程琳心里的往事,以及一切的情感,产生了松懈,她一直说一直说,无论多小的细节,都娓娓道来。而柯七律也不急,就当她最忠诚的听客,只在她偶尔询问柯岩的事情时,才插上两句嘴。
柯七律想,大概哥哥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还曾有个这样执着的姑娘,因他的解救而追随到现在。
希望他看得到。
外头的雨连绵无期,总是稀稀拉拉地,下一会儿停一会儿,让人心头烦乱。
柯七律坐靠在床上准备看电视时,秦城的电话打来。他已经到了洛疆部队,正在休整,过会儿就要去询问那晚和杨排长一起巡逻的人员,看有没有什么重要情况。
她也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只好提醒他:&ldo;注意安全。&rdo;
秦城笑了笑,倒是反过来提醒她:&ldo;注意照顾好自己。还有我们的孩子。&rdo;
柯七律失笑:&ldo;行了,我知道的,这事我可比你要在意。&rdo;
秦城听了故作不悦:&ldo;谁说的?我很在意,明白吗?&rdo;
她嗤他:&ldo;我怎么不觉得?如果真在意,那你肯定就带着我一起到部队了。&rdo;
果然别有用心,秦城心里暗叹口气,这妮子耍起小心机来,倒让人觉得难缠不少。
&ldo;听话。&rdo;秦城将话题岔开来,&ldo;今天赶路太疲惫,我可能会早早休息。袁叔已经知道你在酒店,傍晚如果有时间,他会去看看你,我顺便也托他再拿补品过去,你记得吃。&rdo;
&ldo;好。&rdo;柯七律点头,却忽然想起他并看不到,觉得有些好笑。
&ldo;明天如果不出意外,我会随队巡逻一次,期间属于失联状态,如果有急事,你找袁叔或者程琳都可以,明白了吗?&rdo;
她心口一收,声音有些发急:&ldo;需要多久?&rdo;
秦城那边沉吟了下,斟酌地回答:&ldo;应该不会太长时间,我们会沿着上次同样的路线走一次,我想,那些人还是会有所忌惮,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两次,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一回来就给你报平安。&rdo;他安慰着,然后又补充了句,&ldo;无论多晚。&rdo;
柯七律沉默,并未接他的话,片刻后却是轻声说:&ldo;秦城,刚才程琳和我聊过了。&rdo;
他&ldo;嗯&rdo;了声:&ldo;聊了些什么?&rdo;
&ldo;原来她就是那时我哥救下的女大学生。&rdo;柯七律感慨,&ldo;我真的没想到。&rdo;
那边,秦城显然也是如她得知这消息时一样,愣了愣。
&ldo;等你回来,和程琳,还有我父母,咱们一起去看我哥吧?&rdo;柯七律说,&ldo;虽然我不承认三年忌日这件事,但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可能程琳这次来洛疆,本意就是在此。&rdo;
良久,秦城那边才轻轻&ldo;嗯&rdo;了声,语气低沉。
电话里半晌的沉默后,柯七律正准备挂断电话时,却听他一字一顿开口‐‐
&ldo;七律,其实刚才有人说了一个情况,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袭击杨排长的那伙人,恐怕和柯岩遭遇的是同一伙,因为在现场发现的子弹壳,和柯岩遇害时现场发现的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个犯罪集团。&rdo;
柯七律喉间仿佛被一团棉花塞住,呼吸困难。
若这属实,恐怕,再过不久柯岩的三年忌日,就绝不会是一场安宁的追悼。
得罪过那个金三角犯罪集团的人,基本都是洛疆部队的边境军人们,而仇恨值最高的,无非一个柯岩,一个秦城,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柯岩的一切信息都绝对保密,否则他们柯家无法安稳生活,必定遭到惨烈的报复,而眼下,罪恶之手分明已经逼近,如果再将情况往坏处想,那就是柯七律在火车上遭遇的事件,也是他们早就设计好了的,那这该是下了多么大的一盘棋?
一时间,繁乱的线索砸向柯七律,她似乎理清了,又似乎乱作一团。
&ldo;秦城,我很想你。&rdo;她出口,声音带着清晰的嘶哑,&ldo;你能不能先回来陪陪我,行吗?先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