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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他的手不住地颤抖着，嘴唇仍是开合，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ldo;没事的，没事的。&rdo;楚留香像是许久以前一样温声拍着少年的背，眼睛里风云翻滚，终于沉下来，向叶盛兰点了点头。

叶盛兰一直冷眼旁观着，直到此刻才向少侠走了过去。

&ldo;少侠?&rdo;

&ldo;嗯?……唔!&rdo;

伴随着一声干哼，少侠直挺挺地倒下去，睁着眼陷入连续不断的梦中。

幺郎，幺郎。

他听见方思明在暮霭沉沉中这样叫他。

奇怪了，他如何晓得他的乳名?

（二）

第一个梦里是方莹。

少侠的确喜欢花魁方莹。

这世界上美丽的女人很多，聪明的女人也不少，但玲珑剔透如方莹者，少侠只遇到过这一个。

该说话的时候她最是温柔。

&ldo;我今日害死了一个人……姓刀的捕头。&rdo;少侠歪在玲珑阁里的琉璃桌上，鼻尖嗅的是杜若融融的香。

&ldo;少侠是第一次罢?也不怪你，&rdo;方莹的声音像是月光，玉葱一样温温凉凉的指尖缓缓摩挲他的脸，&ldo;情分和公道的事，又哪里是人能够预见的呢。&rdo;

不说的时候却比开口时还要好。

&ldo;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在下与方姑娘，是不是反着的?&rdo;

说这话的时候少侠刚刚掺和完移魂的秘术，一夕之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是以又胆大了些许。毫无心肺地轻薄完，他自斟一杯，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方莹却不笑，一双桃花眼朦朦胧胧地往他脸上一挑，少侠突然就觉得罪过了。

&ldo;是我醉言，方姑娘莫怪。&rdo;他的面色止不住地红起来。

真是奇怪，方莹分明是这烟花之地的女子，他却总是错觉她最是清白。就同面对那个人时一样‐‐

明明是罪孽深重的逆贼，自己却觉得他理该锦衣玉食长乐无忧，做一个天上人。

真是绝了。

&ldo;我今天又看到了方思明。&rdo;少侠想到他，便脱口说出来。

此时他坐在方莹的窗台上，窗外天色如幕，明月如洗。

&ldo;哦?&rdo;方莹弯腰捡起少侠的剑穗，倚在廊边看他。

&ldo;他的名字可真不错，&rdo;少侠又仰头灌了一口酒，恼人的情绪就和着月色咕噜噜地滑到了肺腑里去，&ldo;‐‐可他不快活。&rdo;

方莹眨眨眼，忽略了后面半句，猫一样地弯起眼角来，&ldo;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怎么个好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