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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生意做遍不如卖饭,生意做交不如卖。苟屁开饭店很赚了些银子,但还嫌来得慢。人心不足蛇吞象吗!他劝童贞一切皆看破,在楼上设单间,宽衣解带,送旧迎新。生意好得不得了,童贞应接不暇,苟屁把老家辍学的女孩都骗到他们饭店,用温水煮蛤蟆之功,惭惭地、慢慢地都让她们适应了环境。

今天中午,村民们又在那棵大榆树下聚首,边吃饭边聊天。

老温脖子伸得像锄头钩,瞅瞅每个人碗里都有肉,便说:&ldo;绸子穿着光,猪肉吃着香啊!&rdo;

&ldo;看你说哩。&lso;四人帮&rso;上台千万个人头落地,邓小平上台千万个猪头落地。猪生来就是让人吃的吗!&rdo;老万说。

葛大讲:&ldo;说良心话,现在日子是好了,比过去不知道强百倍、千倍。胡乱找一家,都比过去的地主老财吃的好。不过也怪,这日子好了,心里咋就空落、不自在呢?&rdo;

老江发表看法道:&ldo;这是怨你想得多!肯定是你看到那人球不象狗卵子的苟屁发了急财,你心里不平衡。他两口才进城几年儿,富得满鲍河都容不下他们了。凭的啥子?凭的不就是不要脸。羞耻都让他们两口儿扔茅缸里搅和,他爹妈生他们还不如直接屙一把粪瓢算了!&rdo;

&ldo;莫说啦,说谁谁到。&rdo;温妈提醒道。

&ldo;嘟嘟嘟‐‐吱&rdo;,一个农民们从没见过的东西开过来,在众人面前停下。丰美光艳的童贞着一袭黑色连衣裙,一撩裙裾,露出一段玉腿,和丽裳一映,黑白煞是鲜明。她笑盈盈款款走来,和众人寒暄几句后向村中翩翩飘去,留下个崭新锃亮的东西驻在大榆树下,引起大家极大的兴趣。众人象研究飞碟一样看它、摸它,咕叽了老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能说清这东西叫啥玩意儿。人们都知道二万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于是公推他来辨认辨认这是个啥玩意。

二万倒背双手、拿着空碗围着它转了三圈,便不住地抓耳挠腮、摇首拍头起来,那神情泄露了这已超出了他的知识面儿,看来抓瞎。他最后在那东西外侧停下,眼睛突亮,急速蹲下,激动地摩挲着一根长管子,又用筷子&ldo;乓乓&rdo;敲敲,非常慎重地宣布:&ldo;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它是啥玩意儿,但凭这一样,我敢肯定,它绝对是个公家伙!&rdo;

童贞这次回来,在她哥嫂家桌上撂了一万,又逐门逐户散布了些香水儿,招摇过村已毕,回到&ldo;公家伙&rdo;这边,给榆树下的人们发女士烟‐‐&ldo;挽袖子&rdo;的,吸烟不吸烟的都伸手接。发毕烟,童贞一偏腿,骑上&ldo;公家伙&rdo;,一溜烟消失了。

一根纸烟,轻飘飘的,男女老少掂手里,却都觉得很沉很沉。老温先点着,说:&ldo;别舍不得吸,我是先过瘾啦!&rdo;

老万提醒道:&ldo;你小口吸,慢慢品,这一根可相当于二斤米哩!&rdo;

&ldo;哪你说她发一圈不一袋米没了,看人家这阔绰劲儿,哎,怪不得说&lso;笑贫不笑娼&rso;呢!&rdo;温妈说着也借火点着,熏得眼泪直流。

葛大调笑道:&ldo;怎么,你也眼气,眼气也去呀?&rdo;

&ldo;我嫌脏。&rdo;

&ldo;活脏钱不脏,逢场作戏、虚情假意,挣的可是人民币,可买吃买喝,想干啥干啥。&rdo;

&ldo;只可惜我已老得卖不出去了。我听说一位警察抓住一个小姐,罚了款后放人,小姐出来后气不忿,写信寄到信访办,说:我们也有功劳啊,不怕脏,不怕累,从根儿上消灭了强奸犯;现在都兴开发这资源、那矿藏,我们的身子也是资源哪,也不能光藏着呀,不开发岂不浪费哪;十年、八年是可再生资源,日夜能挣几个钱儿;吃的就是青春饭,等老了就成不可再生资源了,想开发都已没人看;趁着年轻挣点钱,老了国家少负担。看这闺女,编得还正大光明、理直气壮似的。&rdo;

&ldo;无独有偶&rdo;,老江接上话茬说:&ldo;我也听过一个小姐自美自己的顺口溜,是说:三陪小姐真够爽,坚决拥护共产党;不用水,不用电,全身都是生产线;不占地,不占房,工作只需一张床;不生女,不生男,不给国家添麻烦。&rdo;

&ldo;那是自美吗?我看,&lso;自&rso;底下加一个&lso;犬&rso;字才对!&rdo;二万调侃道。

葛二说:&ldo;俗语说&lso;宁看贼挨打,莫看贼吃饭&rso;,干童贞那一行也是一样,臭美的时候挣点儿钱,看着怪风光,等身子发臭时再多的钱也救不了命啦。人们都知道皮肤病、性病很难缠,神经质骚痒最心烦,艾滋病得上准玩完。这些病,男性传给女性的几率远远高于女性传给男性的几率,因为女性那儿是个窝窝儿,更容易藏污纳垢。客人来自五湖四海,高低贵贱都有,干净不干净的都往那一个处儿,你说小姐咋不染病。之所以有个说法叫&lso;红颜薄命&rso;,就是指干那一行的人大都不会全身而退,年轻轻死了是常事。我前几天上街遇着了李焕章,他象是发了似的非要请我喝两杯。我早知道他招赘在邱家楼,老婆四十好几才生娃儿,难产,都死了,从此他就成了&lso;活死人&rso;,成天醉了不醒、醒了不醉,经济来源就是捡破烂、打散工。在酒馆里,我俩边喝边聊。他说:鲍河有个头发最好的女孩叫贺照醒,13岁辍学到邱家楼当特服,由于嫩,再加上那一挂油光闪亮的头发迷死人‐‐只看她个背影儿,&ldo;披肩发&rdo;一浪一甩,天大的汉子也得小架儿。她的生意好得排长队,没几年得上了艾滋病。前几天她死了,被弃尸在银汉大桥中间,身体都烂了。古城、光县两边民政都不管,最后有群众打电话反映到香城,香城民政责令古城管。古城民政出两百块、一壶汽油,觅人清除尸体。人们都宁愿闲着也不愿干这活儿,嫌污数。我听人说她也是咱们鲍河的闺女,念起是老乡,就伸手接钱干了。尸体都化得挪不成,只有就地火化。我看头发还怪喜人,齐根儿给它剪了。在臭尸上浇点汽油,一烧纠成一个坨儿,火灭了,用树棍儿戳戳、翻翻,再浇,再烧。最后烧成一堆骨头茬子,用砖头砸碎,等凉了,用铁锨拢拢,装方便袋里,提沙滩上挖窝儿埋了。整个过程也不污辱她,走得不算丑形,干干净净,我又没动手,都是用的工具挨地身儿。那挂头发我倒是回去关上门,闻了又闻,香死人,说明她至死还在保养头发,因为那是她一生最大的骄傲吗。那头发我真舍不得卖,二百咚完了,迫不得已,刚才才卖掉,你猜值多少钱?――他拍着鼓了个包的衣兜,兴奋地说:一千哪,整整一千元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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