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受伤了,伤得十分严重,竟还引发了炎症,受了寒陷入昏迷。
她为什么会受伤?
林傲雪心里浮现这样一个疑问,她回想起今日北辰泠找她过去的时候,那莫名其妙的态度和只说了一半的话语。林傲雪咬紧牙关,心情动荡不安,将药在炉火上放好,她担心云烟会中途醒来,便又快步回到房间。
云烟脸颊上晕了一层潮红,林傲雪走过去,将手背贴在云烟的脸颊上探了探,旋即她凝重地拧起了眉,云烟发起了急热。
林傲雪心中复杂,以往她受了伤,也曾有好几次陷入这样的状况,因为伤势严重而生急热,浑身冒着冷汗,颤抖不止,若非因为云烟替她及时诊治,她恐怕早已落了一身病根。
她转身出去打了一盆凉水回来,然后用毛巾浸了水,替云烟擦拭她的脸颊,手臂,以前云烟不止一次照看过她,而今倒是换了身份,由她来照顾病重中的云烟。
此时的云烟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柔弱,她陷入昏迷之中,两眼紧闭,但眼睑却不住地颤抖,像是被噩梦靥着了似的,神情慌张又痛苦,让林傲雪的心猛地揪痛起来。
她更加频繁地替云烟擦拭脸颊,却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云烟身上起了一层冷汗,将她的衣衫都濡湿了。她回想起以前云烟照看她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先将她一身衣服换下来,否则冷汗的湿气连带着寒气一起侵入身体,会带来极为麻烦的寒症。
林傲雪却在此时泛起了难,她还从来没有帮人换过衣服,何况,这人还是云烟。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被担心云烟伤寒加重的忧虑之情打败了内心的犹疑,她转身从云烟叠放衣物的柜子里找出一套干净的里衣,回到床边,掀开棉被,打算先将云烟身上的衣服退下来。
但她才刚刚拨开云烟的衣领,她的手便忽然顿住,林傲雪瞳孔骤缩,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云烟半掀开的领口处,那莹润如玉的肌肤上,赫然露出的一小截狰狞至极的青紫色的鞭痕。
林傲雪猛地攥紧双拳,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用力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解开云烟的衣衫,她轻轻一拨衣领,她肩背上的伤更加清晰地展现在林傲雪眼前,那一截鞭痕顺着肩膀延伸上去,最后在云烟的背上,刻下一道已经结痂的,鲜红的痕迹。
林傲雪瞪大了眼睛看着横七竖八划在云烟背上的鞭痕,目眦欲裂。
她从来没想过会在云烟身上见到这样严重的伤势,如此多的鞭痕,哪怕是林傲雪自己常年练武,打了些底子,若是硬生生承受了那么多的鞭子,也必然会倒下数日都起不来,又何况云烟这等身娇体弱的姑娘?!
林傲雪心里有一股怒气几乎冲破天顶,让她想不顾一切地杀人放火,替云烟讨回公道。
这一看就是刑具留下的痕迹,是谁伤的她,又为什么要伤她?
林傲雪憋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整颗心都在抽搐,在颤抖,她心疼得几乎要窒息了,这些鞭痕落在云烟莹白的肌肤上,那么刺眼,她恨不能以身相代。
她在屋中翻箱倒柜,找来云烟先前给她用的那些伤药,然后动作小心又迅速地褪去云烟的衣衫,这个时候,她一点旁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着快些给云烟上药。
她的动作十分轻柔,唯恐太用力了会让这些鞭痕更加疼痛。
林傲雪咬牙切齿地将伤药涂抹在云烟后背的鞭痕上,而后又替她重新穿好衣裳,拉起被子,仔仔细细地替云烟盖上。
耽搁了好一会儿,林傲雪又忽然想起她还架了炉子在煎药,急得几乎原地起跳,她大踏步地跑回厨房,那药已经沸腾起来,药罐盖子在热气和药汁的冲撞之下,噗噗地发着声响。
林傲雪连忙凑过去,因为着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揭药罐的盖子,却被灼热的气流烫伤了手,林傲雪疼得脸都扭曲起来,她触电般地抽回手,将两指贴在耳垂上降降温,这才吸取教训,从一旁取来浸了凉水的棉帕,压在盖子上,将其揭开。
林傲雪心里估算着这药什么时候才能煎好,她看了一眼药罐里的汤药便再度将盖子盖上,拿了一把蒲扇过来,给炉子里的炭火加了两把风,让火烧得亮一些。
她就在炉子边上守着,等汤药煎好了,她用陶碗盛了一碗,端在手里朝云烟的卧房走过去。
林傲雪轻手轻脚地推开屋门,却在一只脚迈进屋里的同时,整个人僵硬下来。
云烟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她听见屋门处的动静,费力地偏了偏头,恰巧见着林傲雪一只手端着药碗,一只手推开房门,动作鬼鬼祟祟的,像个偷东西的小贼。
云烟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她眼里忽然有了两分笑意,这人就是个贼啊,是个偷心的贼。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结束京城之旅,又要回北境打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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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回程
林傲雪推门的动作一顿,僵硬地立在门口,原本云烟昏迷的时候她还不觉得什么,此时见云烟醒了,她忽然就紧张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云烟看着她发愣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结果不慎扯痛背上的伤,顿时秀眉一蹙,不做声了。
林傲雪见状,也顾不得心里紧张,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屋里,慌慌张张地将手里的药碗放在床头,嘴里还急声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