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炳荣见他出来了,直接转身出了巷口,见沈华浓站在屋檐下往这边张望,他走过去,淡淡的道:“一份八宝鸭。”
沈华浓愣了一下。
八宝鸭?
她没有听错吧?
“不会做吗?”徐炳荣皱眉。
沈华浓这才反应过来真是八宝鸭,徐老头是在跟她要回报啊?
当时她就是看见徐老头进了巷子才按捺住没有动作。
不过,沈华浓还巴不得他所报,就怕说不会他就趁机提别的要求,她赶紧点头说好,别说一道八宝鸭,保住了她哥哥的贞洁,她给他送十只八宝鸭都行。
“好,就是有些材料不是马上能买齐,可能得等等,做好了我给你送来。”
徐炳荣瞥了她一眼,说:“做正宗的,两清。”
然后就进屋去了。
沈华浓看看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话说回来,今天还真的是得谢谢人家了,换了谁去叫她哥哥,都免不得要撕扯一番,哪怕最后撕赢了,还是免不了让她哥跟田慧芝产生瓜田李下的嫌疑,只有这位一出手分分钟了结了。
沈明泽这会儿也已经出来了,他脸色还是有些难堪,长舒了一口气,反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才朝已经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的徐炳荣道谢:“徐叔”
徐炳荣掀了掀眼皮,扫了他一眼摆摆手,也没说什么。
沈华浓心里很尴尬,面上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也没问沈明泽什么,只道:“哥哥,要吃饭了,你赶紧的,身上臭死去洗洗快点来吃饭,爸爸还等着你呢!”
沈明泽看看她,心下一叹,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当初妹妹跟霍庭的时候,他是失望痛心,那时候沈华浓要跟他们断绝关系,他心想断就断,这种妹妹不要也罢,困境真是一面照妖镜,将人性照的原形毕露,就当没有这个妹妹。
现在他比几年前更能体会沈华浓的处境,也知道她的难处,她知错又后悔了,表现得这样乖比以前更甚,到底是自己从小呵护长大的亲妹妹,对她的要求和原则都是比旁人要低上许多的,只能原谅她了。
但是田慧芝这个外人,在沈明泽心里就被判了死刑了,这种女人有多远滚多远去。
他知道这归根结底也不能算是田慧芝的错,也不是妹妹的错,如果好好的,谁愿意将尊严放下任人践踏?
吃饭的时候,沈明泽还是有些怏怏的,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之后,他也没有表现得多高兴,指着那篇社论,很是悲观的说:“现在还有这么傻的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沈华浓说:“他是坚持原则,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相信未来可期,并且愿意为之努力奋斗。”
沈明泽切了一声,问道:“那他被打死了没有?”
沈克勤正想问他今天是怎么回事,沈华浓已经率先面无表情的回答了:“如果他死了,我现在就是寡妇了。”
沈明泽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赫然反应过来沈华浓的意思,又施施然将嘴巴闭上了。
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霍庭。
这人还真是有够复杂多变的。
不久前还当面对他妹妹施暴,各种冷暴力,昨天又信誓旦旦的请他们相信他,说他会对浓浓是认真的,要跟她好好过日子,今天又做了这件事,转折的太快,简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神也是他,鬼也是他。”沈明泽心情复杂的嘀咕道。
沈克勤突然问道:“浓浓,你是怎么想的?”
他刚才就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都仔细的想了一遍,听到是霍庭虽然有点惊讶,却也没有觉得特别的意外。
昨天霍庭说叫他们相信他,并给他个机会跟浓浓过日子,沈克勤当时是被他给说服了的,答应他只要浓浓愿意跟他过日子,就不会阻拦不会非让他们离婚。
现在看看如花似玉的女儿,女儿大了,心思也不像小时候那么好猜,情感问题也从没有跟他透露过一星半点,尤其是这几年嫁了人,因为这段婚姻来得不那么光彩,全家人其实都有些下意识的回避这个话题。
可明天他就要去药研中心了,其实在这次进公安局之前沈克勤去不去还真不打紧,对他来说不过就是换个地方继续熬日子罢了,但现在他的想法变了。
他的女儿能为了他这个当人父亲的费尽心思,他什么忙也不能帮她,她所求的不过就是他这个父亲还在,这个名存实亡的家还在,家人需要他,信任他,他还有什么借口不去努力,不去改变现状呢。
郑军舵说的对,如果他能做出成绩来,会优先核实他的海外关系问题,他必须得振作起来,给儿女做坚强的后盾,去药研所就是眼下唯一的机会。
他决定要去了,明天就得走,女儿是否跟他一起走,肯定必须得弄清楚啊。
“霍庭他说想跟你过日子,你跟爸爸说,想要跟他继续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