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姝宁恼道:&ldo;我真该拿根针线将你这嘴缝上不可。&rdo;
竹韵快人快语道:&ldo;姑娘想缝便缝吧,缝上了我从此便不再为姑娘说话。&rdo;
温姝宁嗔道:&ldo;你这大胆的妮子。是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张口就胡说。等会我去见德音姐姐,你可别再这样了。&rdo;
竹韵一怔,扭头问温姝宁:&ldo;姑娘不是要回驿站吗?怎么……要去见那位?&rdo;
温姝宁看了看竹韵,淡淡一笑:&ldo;刚才我对王爷说要去见一见德音姐姐,索性就今天去会一会吧。&rdo;
竹韵闷闷不乐道:&ldo;要见也是她来见姑娘,哪有姑娘去见她的道理。&rdo;
温姝宁一面边摇头边叹气:&ldo;你呀……&rdo;一面心里想着,自己纡尊降贵去余府,世人只会称赞她大度包容,反倒会觉得余家是恃宠而骄。王爷也会觉得自己并不是善妒的人。于己有利啊。
一干车马到了余府大门,早有门子问明了来由,又回宅内禀报去了。约莫一刻钟后,一位四五十岁的嬷嬷走出来,领着温姝宁等人进了内宅。
一路花红柳绿,蜂蝶乱舞。庭院朴实无华,却别有江南风情,倒也不失雅致。
进了两个门庭,走到萦碧轩门前,早就站着一位妇人和一个小女孩。那妇人约莫三十左右,略施粉黛,相貌端正,穿着一件宽松的绛紫色长裙,肚腹略鼓,显然是身怀六甲。那女孩大概五六岁,扎着两个羊角小辫,身着藕色襦裙,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十分机灵可爱。那妇人见客人到来,顿时满脸堆笑,领着小女孩上前一拜。
&ldo;不知温姑娘到访,怠慢了。&rdo;
温姝宁回了一个万福,起身问旁边的嬷嬷,道:&ldo;这位是?&rdo;
吴嬷嬷躬身答道:&ldo;这是我们家二姑娘,这位是二姑娘的生母章氏。&rdo;
竹韵往章氏身上身上瞧了瞧,满脸不悦,转头问道:&ldo;那你们家大姑娘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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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有女
章氏闻言脸刷一下红了。这摆明是瞧不上她,倒也不恼,赔笑道:&ldo;我家大姑娘说了,她是罪臣之后,已无颜见客,原本是想请你回去的。但念在姑娘你是金尊玉贵的人,既然来了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便在这里坐坐再走,也好给外面的人一个交待。&rdo;
竹韵唾了一口:&ldo;呸。我家姑娘是来见余家大姐儿的,怎地她塞来一个妾室,一个庶女,就想打发了去。&rdo;
温姝宁忙拉住竹韵的手,脸上愠怒道:&ldo;竹韵,休得无礼!&rdo;
竹韵觉得自家姑娘受了侮辱,当即眼泪就掉了下来,哭道:&ldo;姑娘好心来探访故人,她俞家却拿出这幅做派。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rdo;
温姝宁双眸含水,委屈巴巴地说道:&ldo;竹韵,想必德音姐姐自有她的苦衷,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了。&rdo;
竹韵拍了拍温姝宁的手,安慰道:&ldo;姑娘如此好性子,倒叫人欺负了。&rdo;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把戏演得分外精彩。章氏脸红一阵,白一阵,顿时不知如何自处。
竹韵回过头对俞家众人说道,&ldo;我是个直肠子,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左右与我家姑娘无关。你们余家欺人太甚,我家姑娘是堂堂尚书千金,你们余家又是什么身份!今日我家姑娘屈尊下顾到你这罪臣之府来,你们非但不以礼相待,反倒趾高气昂,尊卑不分。说轻了去,便是没教养的。说重了去,便是以下犯上!&rdo;
余家众人包括大气也不敢出。按理说,尚书千金并不算什么官,只是因为她父亲是堂堂兵部尚书,所以她女凭父贵,外人都要给她面子。
只听那竹韵突然话锋一转,说道:&ldo;我家姑娘见不得血腥,不如……就罚了你家这姨娘,在院子里跪上一天半日。若那始作俑者,肯出来认个错,倒也罢了。若是还不肯出来,就跪到她肯出来为止。&rdo;
话音刚落,温家两个仆妇就要过来拉扯章氏。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侍女,章氏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快要吓晕了去。
余德婉护母心切,上前拦住那两个仆妇,急切说道:&ldo;我姨娘肚子里有弟弟,你们不要碰她!&rdo;
她力气小,被其中一名仆妇大力一推,眼看就要摔下去。她下意识地用胳膊撑住身体,整个人重重摔在地板上。只听得&ldo;咯吱&rdo;一声,余德婉原本红润的脸已是苍白。
余德婉当场大哭起来。
章氏见女儿受了伤,心中焦急,瞬间有了力气,疯了般将那两名仆妇推开,像母鸡护仔般扑了过去。
&ldo;婉婉,你没事吧,婉婉?&rdo;章氏匆忙抱起余德婉,但见女儿眉头紧锁,大汗不止,心疼得直掉眼泪。
&ldo;姨娘,我疼!&rdo;余德婉有气无力,只觉得右手传来锥心的疼痛,比打手板子还要疼上十倍。
疼在女儿身痛在娘的心,章氏心宛如滴血,瞬间泪如雨下。
这时一旁的吴嬷嬷上前查看了情况,惴惴不安道:&ldo;二姑娘的手莫不是……断了。&rdo;
章氏闻言一滞,下意识地看了看女儿的手,更是哭得厉害。
温姝宁和竹韵面面相觑,竹韵不由得有点心虚,但见主子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叉腰道:&ldo;不过是轻轻摔了一跤,哪里就断了!该罚的还是要罚。来人,动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