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官员在官场里泡了几十年,学得是油头滑面,这几句话立刻就激起群愤,众人纷纷跪下来,求晋王为民做主。
晋王偏偏不吃他这一套,道:&ldo;孙嵩之事本王自会做主。可你等畏惧强权,法外开恩,也难逃罪责!&rdo;
那官员本想蒙混过关,却不料晋王心如明镜,刚正不阿,丝毫不肯放过自己。当即吓得昏死过去。
这时,人群中突然站出来一个老者,当即给了孙嵩一个响亮的耳光:&ldo;你这畜生!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今日闯下弥天大祸,万死不能辞其咎!就让老朽来把这个畜生结果了,省得让王爷亲自动手!&rdo;
说罢,手里掏出一把匕首,就向孙嵩刺去。说时迟那时快,晋王身旁的侍卫一个抬手,将那老者的匕首打落。
那老者见刺死不行,瞬间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ldo;我孙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生了这个么猪狗不如的东西!冤孽啊,冤孽!&rdo;
晋王冷眼旁观道:&ldo;看来这江都的水实在是太深,本王这一躺是来对了。传本王的令,今日在场的所有人,不得出城门一步。若有违者,当以重罪处理!&rdo;
又对身旁的人说道,&ldo;将这孙员外和孙嵩一并带下去。本王将亲自审问。&rdo;众人领了命令,带了一干人等下去。
余德音的眼睛一直盯着温姝宁,旁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此刻,只见晋王走了过去,将自己的长袍解下来披在温姝宁身上,又叹了一口气。
&ldo;姝宁,母妃曾来信,让我务必照顾好你。可是……&rdo;沐荣霖愧疚万分,&ldo;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该如何向母妃交代。&rdo;
温姝宁对男子的靠近十分戒备。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
竹韵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哀嚎道:&ldo;王爷,我们姑娘以后可怎么办啊。&rdo;
沐荣霖沉默。温姝宁绝非善类,如今遭此大祸,也算是罪有应得。但看着温姝宁那弱小无助的模样,心中又不忍心。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怎么可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
&ldo;找人看好她,不要让她自己伤了自己。养好伤后,立刻回京。&rdo;
温姝宁一听到回京这两个字,仿佛又活了过来。
&ldo;王爷,求你不要把我送回京城去。我父亲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打死我的。&rdo;她哀求着,泪水就像断线的珠子。
温尚书爱女如命,但更爱门楣。如今女儿被人玷污,很可能觉得她侮辱了门楣。
&ldo;你是温尚书唯一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温尚书视你为掌上明珠,你怎么会这样想。&rdo;沐荣霖侧头问她。
&ldo;他会的。他会觉得我丢了温家的脸,觉得我不配当他的女儿。王爷,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rdo;她匍匐在地,连磕了几个响头。再抬头时,额头已经破溃出血。
沐荣霖以为她受了刺激,此刻头脑已经不清醒了,便转头对竹韵说道:&ldo;看好你家姑娘,快快回去休息。&rdo;
&ldo;是。&rdo;竹韵去牵温姝宁的手,劝慰道,&ldo;姑娘,我们回家吧。&rdo;
温姝宁一把甩开竹韵的手,大哭道:&ldo;王爷,你不能抛下我。我只有你了,王爷……是俞德音,是她做的。她为了报复我,一定是她。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rdo;
这时,众人又把目光纷纷投向余德音。
余德音料到她会这样说,冷笑道:&ldo;我与那个狂徒根本不认识,温小姐为何要栽赃陷害于我。陷害了一次,还要陷害二次不成。&rdo;
晋王目光微睐,瞥向了温姝宁。
☆、剪花
只听温姝宁发出一声冷笑,手指着余德音,愤恨说道:&ldo;我陷害你?我何时陷害过你。明明是你引我到了这里,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局。你说你不认识,那为何他偏偏只……只对我做出此事。他不可能没看见你,对,当时不可能没看见你。&rdo;她垂头兀自低喃,豆大的泪水像雨水滴落,咆哮道,&ldo;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不是你?一定是你指使的,对,一定是你!你好狠毒啊!&rdo;
余德音哭笑不得:&ldo;我看温小姐对我误会颇深。这孙……二郎是个醉酒的人,我又如何能控制指使。俗话说,酒不可过量,话不可过头。此等无根无据之说,温小姐还是少说为妙。&rdo;
温姝宁悲愤交加,怒道:&ldo;俞德音,你少在此装腔作势。你敢说你今日没做过?&rdo;
余德音上前几步,质问她:&ldo;温小姐一口咬定是我所为,可有什么证据?&rdo;
温姝宁低垂了头,眼睛眨了几下,泪水滚落下来,她并没有证据。是她跟踪了余德音,是她不放心晋王,是她让竹韵先行离开。全然是她。
&ldo;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既然无证据,还请温小姐慎言。&rdo;余德音对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又对身后众人说道:&ldo;为着温小姐的名声,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多多担待。&rdo;
众人回道:&ldo;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我等什么也没看见。&rdo;说完,作鸟兽状散去。
一时间湖边恢复了平静。只余下竹韵的哭声,水声和鸟鸣声。
余德音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道:&ldo;温小姐请放心,这些人都是地方官员和官眷,看在温大人的面子上,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