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德音皱眉,心下越发不安。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浦云来禀报,说是章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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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险1
余德音扶额,章氏的消息倒是快。昨日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便是早就知道晋王要来。今日,怕是来探口风的。余德音请了人进来,吩咐下人上了茶,坐定了方道:&ldo;姨娘近日来我这院子倒是勤快。&rdo;
章氏笑了笑道:&ldo;这院子里横竖就是这么些人,这不,我昨日瞧着老爷眉头不展,也不好多问。想是大姑娘知道些原委。&rdo;
余德音抿了一口茶,缓缓道:&ldo;姨娘成日在父亲身边,想必听闻了一些消息。今日我索性与你说个明白。晋王与我不过是点头之交,他是天潢贵胄,我是罪臣之后,云泥之别。一乃我从来不痴心妄想,父亲亦有自知之明,姨娘不如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二乃纵然晋王有意,但晋王的生母淑妃娘娘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千宠万宠地养着,怎肯让晋王娶一个罪臣之后。更何况她一直不喜欢我。以前是看中咱们的家世。如今家里获罪落败,淑妃娘娘更是弃我如敝屣。姨娘不妨想一想,若是淑妃娘娘知道了,会不会放过我们?如今谁沾染上我们家,谁就是与罪臣勾结,不被牵连便罢了。姨娘莫要在作这样的打算。三,婉婉是我唯一的妹妹,以后是要做正妻的。&rdo;
余德音将话挑明了,其中的利弊也说得明明白白。那章氏虽然未读过书,却也不是傻子。经此点拨,才豁然开朗。
&ldo;大姑娘的话,我记住了。是我偷听了老爷的墙角,这才知道晋王……原是我不对,还请大姑娘不要见怪。&rdo;她站起来朝余德音微微一福身,算是道了歉。
余德音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更是掏心掏肺地说道:&ldo;姨娘深明大义,是最好不过了。我娘去世得早,爹爹形单影只,日子难过,幸得姨娘照拂。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都是一家人。这其中的道理,想必姨娘比我还通透。&rdo;
章氏暗暗吃惊,未曾料到余德音会跟自己说这些体己话,以前她是最厌恶自己的,总是斜着眼看人,言语里也竟是刻薄奚落。怎么最近像是转了性子,着实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余德音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ldo;姨娘定是费解,是我以前不懂事,性子过于乖张。爹爹屡次教诲我为人,如今我想着家里也不过这样了,爹爹常年在外,风餐露宿,日渐体衰,做女儿的怎能不心疼。若是内院再有不合,爹爹恐怕在外也难心安。你我都是为了他。&rdo;
章氏点点头,表示赞许,笑道:&ldo;大姑娘像是突然长大了。这番话说得真是令人敬佩。我一闺中妇人,也不过是为了老爷儿女打算。大姑娘只要不为难便是好。&rdo;
余德音道:&ldo;姨娘言重了。今日是我推心置腹之言,望姨娘能明白。&rdo;
章氏连连点头。
&ldo;明白,我都明白。大姑娘你放心吧。&rdo;
送走了章氏,余德音总算松了口气。内院平安,爹爹方能放心。如今,只需要再把晋王的那把火熄灭便是。
她唤来浦云,叮嘱道:&ldo;浦云,你去请门厅的刘二爷,让他骑一匹快马,务必将此物亲手交给晋王。&rdo;说着就将那根折成两段的白玉簪用帕子裹起来,交到浦云手中。
浦云小心翼翼地接过帕子,瞬间就明白了余德音的意思。
&ldo;姑娘,凭此物王爷会死心吗?&rdo;
余德音叹了一口气:&ldo;应该……会吧。&rdo;也许,不会。谁知道呢。一切都在沐荣霖的转念之间。
浦云不敢多做停留,径直出了门。
余德音闲来无事,从书桌上拿了一本《旧唐书》侧躺在榻上读着,读了半刻香,便觉得昏昏欲睡。睡梦中,好似一个人走了进来,余德音一惊,睁开眼一看,原来是爹爹。
&ldo;父亲什么时候来的?怎不叫醒女儿?&rdo;余德音慌忙坐起。她最怕睡梦中遭了别人的道,所以睡眠一直很浅。这是上一世养成的习惯。
余申坐在桌前,见女儿睡得沉,原本不忍叫醒。但见她现在惊醒,这才开口道:&ldo;过几日我便要去乡下查几笔账。&rdo;
余德音揉了揉眼睛,将书本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茶端到余申手中。
&ldo;这些小事何劳烦你亲自去?&rdo;她心想父亲不过才回来几日,这又要出去。家中虽有姨娘,但毕竟不是主母,又怀有身孕。自己也不太爱管这些家事,本来这下面的小厮就惯懒了,父亲在家的时候还殷勤些,若不在家,有时候连自己也喊不动了。
&ldo;原是托付账房先生去的,可有些地方他也使不上劲。如今园子里用钱的地方多,爹想着决不能委屈你们,特别是你,身边只有一个婢女。你姨娘孕中不适,爹原本打算从她那边拨过来一些人,但你姨娘总是推脱人手不够。如果这次顺利,爹就再买几个侍女给你。&rdo;
余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德音,手脚不知如何安放。只有面对余德音的时候,他的内心才是不安的。总觉得亏欠她许多。他原本发誓只娶她娘一人,可那晚……他还是辜负了这个誓言。
余德音淡淡道:&ldo;婢女不在多,而在于忠。爹爹的一番好意,女儿心领了。女儿觉得有浦云一人便足够,这房子本就狭小,再多人,也是站不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