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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第1页）

&ldo;……&rdo;苏忏前生的记忆本就蒙尘，更何况他胸中之心也是偏的，既生在大楚，自然不会弃之不顾。

他默默白了卓月门一眼，&ldo;那国师呢？天下之民只顾一家？&rdo;

&ldo;非一家，只一人。&rdo;卓月门反唇相讥，&ldo;沧海桑田江山易改本就常事，无国无家之人是非不分，我这位子适合心宽之人，可偏偏老天瞎眼，能奈我何？&rdo;

卓月门笑道，&ldo;更何况人不同妖魔，他们自己能定规矩，不需要我横加干涉，现在不是挺好吗？&rdo;

这番你来我往的语打机锋听得苏恒一头雾水，但纵使半懂不懂，苏恒却有一样好处‐‐她从不插手自己无法企及之处。

治一国尚且吃力，其它都太过高瞻远瞩，苏恒觉得自己还是装点糊涂比较好。

&ldo;……也有道理。&rdo;苏忏点了点头，居然认同了卓月门这一番歪理，转而道：&ldo;鬼市这次提前开门的事你知道了吗？&rdo;

吵架拌嘴你来我往这么多年，卓月门早就习惯了苏忏这种说不过就扯开话题的品性，也不与他为难，顺着接下去道：&ldo;有所耳闻，只是原因并不清楚……&rdo;

卓月门浪荡不羁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分担忧，他看着苏忏又道，&ldo;后果你是知道的，有谁敢如此孤注一掷？&rdo;

&ldo;……你问我？&rdo;苏忏顺手拿了一块桌上的桃花饼‐‐入口便知是沈鱼的手艺，酥而不干，甜而不腻，回头得让谢长临去讨教讨教。

卓月门心里也清楚，当今天下，能有这般作为的人为数不多，姬人与恰好是其中之一。他只是不想再涉身这样的麻烦里，谁知道他那阴谋聚集的&ldo;兄弟&rdo;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更何况人间与他何干？六界与他何干？

早在灼木梧桐被焚毁的时候，他的心肠就已经冷冷冰冰，烈火与溽暑皆不能融之分毫。

苏恒在一旁就着点心喝桃花茶‐‐晒干的花瓣用蜂蜜渍上，挖一勺置于杯底，再用清泉煮水。虽不比贡茶清香，但看其舒展起伏却别有韵致。

她算是看出来了，苏忏这一遭回来还是为了撬墙角，想带着卓月门一起去那什么&ldo;鬼市&rdo;瞧一瞧。只不过国师偷闲惯了，近几日更不知为何越发冷漠，每天不是观星就是出神，本就不似凡人，活的清清静静，这一下只怕随时要乘风归去了。

苏恒脑子一抽，忽然道，&ldo;要不……我去看看？&rdo;

&ldo;不行！&rdo;苏忏和卓月门难得异口同声，卓月门又道，&ldo;你什么身份？什么能力？谁给你的胆子？&rdo;

&ldo;……&rdo;苏恒也知道自己逾矩了。

非龙潭虎穴，或不得不去之处也就罢了，哪有顶着天下江山的身家性命，妄自去冒险的帝王，也忒不负责任了。

苏恒不甘心的又往杯子里添了一勺桃花蜜。她也曾一身戎装，打的四面小国闻风丧胆，反而在盛世充当起了摆设，除了动一动口舌之外俨然困于牢中，不得任性妄为。

卓月门盯着她瞧了一会儿，似乎想从这副皮囊上看出树的影子‐‐灼木梧桐天真浪漫，怎么到这一世性情如此恶劣，求他同去鬼市的话也不多说，强行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还偏偏自己于心不忍，这债欠的不多，利息倒是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