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孟海心中大奇,忖道:“莫非不懂喝酒的人,在江湖上就会给人瞧扁了?”
他想了又想,觉得这是没有什么道理的,正待追问,钱有多忽然拉着他走到一旁,道:
“长乐楼今晚有点古怪!”
方孟海一怔道:“有什么古怪?”
钱有多道:“猜拳行令,本属寻常之事,但老夫却认得其中一人的声音。”
方孟海又是一楞,道:“前辈认得这声音是谁的?”
钱有多脸色沉重,道:“是一个极厉害的大魔头,他有两个外号,第一个叫‘茹毛饮血鬼独夫’,另一个叫‘六亲不认断肠人’!”
方孟海大吃一惊,道:“是饮血峰血花宫宫主练惊虹?”
钱有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倘若老夫的耳朵不是出了问题的话,这猜拳行令之人,一定就是他。”
方孟海脸色一阵发白,道:“前辈曾经见过练老魔?”
“见过一次。”
“在什么地方?”
“羊牯坑。”
“羊牯坑?这地方的名字好古怪。”
钱有多道:“这名字就算有点古怪,也比不上羊牯坑的主人那么古怪。”
方孟海奇道:“一个山坑,居然也会有什么主人吗?”
钱有多道:“这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山坑,而是一个充满奇珍异宝的山坑。”
方孟海一怔道:“山坑居然也会有奇珍异宝?这倒是闻所未闻的怪事。”
钱有多叹了口气,道:“你以为羊牯坑的主人是个羊牯吗?”
方孟海道:“我不知道,但住在猪棚里的总不见得会是聪明的猴子或者凶猛的老虎吧!”
钱有多道:“猪棚里也许不会有猴子和老虎,但却有可能会有狐狸。”
“狐狸?”
“不错,而且还是最狡猾的一种。”
“狐狸住在猪棚里又有什么好处。”
“猪太臭,猪粪更臭,而这种臭气,正好可以掩盖了狐狸的骚味,使鼻子最灵的猎犬也无法把它找出来。”
方孟海点点头,道:“亦是道理。”
钱有多道:“且说那羊牯坑的主人,表面上看来真是一条又肥又大的羊牯,但真正做了羊牯的,往往都是那些想向他打主意的人。”
方孟海“啊”一声,道:“这也不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这种方法来对付江湖上的败类,那是最好不过的。”
钱有多却忽然脸色一沉,道:“你是不是故意在气老夫?”
方孟海一呆,莫名其妙地道:“晚辈岂有此心?前辈何出此言?”
钱有多瞪了他一眼,但过了片刻之后,脸色却又渐渐缓和下来,道:“唉,老夫知道,你不是有意这样说的,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在羊牯坑里所发生过的事。”
方孟海又是呆了一呆,道:“当年在羊牯坑发生什么事情了?”
钱有多沉吟了片刻,才慢慢的道:“在十年前,老夫已被江湖上的朋友誉为‘九省棋侠’,无论对黑白子或者是象棋,都有极高的造诣,有一天,老夫在洛阳城外遇见了一个肥肥胖胖的富商,当时,他在五里亭外独自下棋。”
“独自下棋?”
“不错,世间上有许多孤寂的人,往往会用这种方法,自己跟自己对弈。”
“这可乏味极了。”
“但也可算是-种乐趣。”
“那富商的棋艺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