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只在潜意识下感受着这一切的发生。
当他迷迷糊糊的睁开那双血丝丝的眼睛时,十根手指和五根脚指已被两个黑影的执行者套上了中国古代的夹器,辛一平躺在地中央,他的左右各有一堵墙,墙上有四个孔,夹琐线就从那里伸过来;在墙的那面,是有四匹剽悍的駰马在拉拽着线索,两个黑影各骑在一匹马上扬鞭撝挥,在马原地踏蹄时候,辛一就发出撕声裂肺的惨叫,一声惨叫高过一声惨叫,在那惨叫声中,人们的心都叫裂了。而对于两个执行者来说,小猫小狗的叫声也不过尔尔,根本对他们起不了什么作用,他们见的太多了!此情此景,他们只会无动于衷的坐在辔鞍上,目无表情地仰鞭起落,我想:只有别人的痛苦可以给他们带来欢悦,只有别人的痛苦可以给他们带来慰籍。
此时,辛一的手指已被夹器挤出了淤血,竹条深陷在趾骨里,此时已皮不裹肉,他感觉他的身体像行尸走肉似的失去了知觉,慢慢的在地上蠕动,像一条受伤的蚯蚓一样可怜。在几声惨叫过后,喉咙已经臃肿,音哑的早说不出话来,看着他张大的嘴型,我们可以知道他还在喊叫,只是发不出音来罢了。
往伤口上洒辣椒水是地狱牢房一贯的伎俩。
駰马还在原地踏步,辛一的手脚已皮开肉裂。两个黑影露着狡黠的&ldo;微笑&rdo;向他走来,手里抬了一个木盆,盆里是火辣辣的辣椒水。此时,辛一睁开了他朦胧的眼睛,他只见两个黑影从黑暗中忽地窜到了他的面前,把木盆内的东西哗的倒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有太多的知觉,只感到身上有一种热量在散发。火辣辣的辣椒水已泼在了他的伤处,哪不是伤呢?辣椒水钻进了他的身体,一种悱恻的痛楚已在他的肉体里窜动,遍及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从手、胳臂----肩膀----脖子---胸腔,脚从后髁---膝盖----大腿-----腹部。突然,他在疼痛中听到了有人说:疼痛对人是有好处的!是吗?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手脚已溃烂的辛一,被两个黑影从夹器上解了下来。他在昏厥中想着他从灾难中被人解救出来,但那个人却迟迟未出现,他开始失望了,心灰意懒的等待着绝望的时刻。
任何残忍的刑罚对阿鼻地狱的囚犯来说都是罪有应得的,这是阿鼻地狱的执行者的口头禅。在这里,没有正义与邪恶,好人和坏人之分,只有执行者与被执行者。如果能利用这些酷刑让有罪恶的人幡然醒悟,我想,受这些苦是必要的。
辛一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像一滩软柿子一样,再次被黑影架了起来。随着一声啪的落地声,辛一随着弧线跌在血色的地上。他再也无力看清执行者的面目,他只是渴求他的呼吸不要停止,他感觉,他的他身体越来越轻了,轻的如一片云,轻的如一只蝴蝶,轻的如一罐空气。他在隐隐约约中被两个执行者仍在了一个黑暗的铁罐内,里面弥漫着死尸的味道,在他反胃、呕吐的时候,从上面的一扇小窗丢下来了一些虫子,虫子很快爬在了他的脸上、头顶、手上、腿上,最后,爬遍了全身。他愈来愈感觉那些虫子像无数把锥子,在向他的体内进发。他不知道那些虫子是什么,他只知道钻心之痛,实在难耐;他像一块俎上肉一样,任人摆布,现在,竟然连那些饿殍的虫子也来了。此刻,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是生吗?不是吗?是吗?也许,只有上帝知道吧。
那些钻进辛一皮肤的虫子不是别的,是我们人类的排泄物给养的寄生虫‐‐‐蛆。它们早已不在人类在粪便上爬来爬去了,它们已摆脱了那种生活;它们有了一种新的生活,在人的肉体里爬来爬去,消灭那些运动的肠子、肺、心、肝,最后把人的一切吃进肚子,剩下一堆白骨,让他在这里吓人!那些蛆已不在是以前躲在茅厕里的那些蛆,它们会像食人鱼一样,会飞起来咬住你的赘肉,让你措不及防,让你有凌迟一般的感觉。
蛆在辛一的血管里来回穿梭,黄白色的皮肤已换上了血红色的外罩,它们像一群愤忿的复仇者,呲牙咧嘴的进攻着它们的敌人。它们的忿从何来?我想:应该是来自那些遥远的呻吟,那些曾经死在他们手上的无辜者。他们化身于愤忿的蛆,带着满腔的怒愤来了,来复仇,来索要他们仇人的命。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
成群结队的蛆向辛一的身上蜂拥而至,密密麻麻的像一垛罗一垛罗的蜜蜂一样挂在辛一的身上。此时,他已面目全非,跟一个木乃伊没什么区别了。
几分钟之后,铁罐的门开了!一只硕大的铁钳伸了进来,夹住鸟腒般的辛一,执行者捏者鼻子把辛一夹了出去。辛一被夹着又仍进了鼹鼠沟里,沟里黑压压的一片,到处是露着两颗尖牙的鼹鼠。鼹鼠的个头有野兔那么大,互相在脏水沟里追逐、滚打、嘶咬着。让人看了有一种震撼的感觉,鸡皮疙瘩泛泛而生,不由的哆嗦起来。
辛一被仍了下去,鼹鼠就像一个巨浪一样,顿然轰了过来。未几,辛一的身上就堆起了一座鼠山。在肮脏的水沟里,辛一躺下的那片土地就成了水沟的膏腴之地,黄金,辛一此时就是黄金!食物,辛一此时就是食物!执行者又来了,拿来一个杀猪才用得上的铁钩,铁钩钩住了辛一的肋骨,直直的吊了起来。此时,看一下辛一的样子,真是残不忍睹。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到处是坑坑洞洞,空空孔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