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硬地站着,眼睛望着远处的那块墓碑,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像是在被什么挖着似的。
他的脚步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前迈着,他不知不觉地走近了那座墓碑,他站定在墓碑前,蓦然地跪了下来。当他跪在地上时,他的眼睛正直视着上面的文字,黄昏最后的余辉也已收回了,他的眼前像是顿时陷入了黑夜一样,当他站在远处望这座墓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他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跪在墓碑前,像虔诚的教徒一样跪在地上,他慢慢地磕了三个头,姿势近似于膜拜,身体像是爬在地上一样。他跪在地上,眼睛望着墓碑,他说:&ldo;爸爸,我来看你了,你知道吗?昨晚我做了一场噩梦,我梦到你懦弱的儿子死在了你的手上,你狠狠地掐着我的脖子,告诉我,你只想让我死!这实在是太荒谬了,但它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间,我不知道我自己这是怎么了,近来总是做一些关于你的梦,我一闭上眼睛,你就出现在了我的梦中!是你在托梦给我吗?如果是的话,我来了,你就把你想要给我说的话倾诉给我吧!&rdo;
&ldo;这次来我不是来给你扫墓的,我是向你忏悔来了!&rdo;他继续跪在地上说,&ldo;你在噩梦中告诉我,我只会推卸责任,从来都不会反省自己,我细细想来,这实在是你的智慧之语,我听到这些话,我的眼前顿时感觉明亮了许多,这些话让我茅塞顿开,让我恍然大悟,让我明白了您给我所说的一切!&rdo;
&ldo;天已经黑了,爸爸,您安心休息吧!&rdo;他站了起来说,&ldo;我要走了,妈妈还在家中等着我的回去,我不能再让她为我操心了,我从你的智慧之语中像是明白了许多东西似的,我看清了自己伪善的面目,我不想在这样继续下去了,你如果能听见得话,你一定会支持我的,对不对,爸爸?你从来都是我坚强的后盾,我相信你,我要走了,我还会来看你的,你等着吧,爸爸!&rdo;
语毕,他转身向左边的过道走去了,他不想从原路返回了,他想从右边的小路回去。他的脑袋此时像是倒去了什么沉重的东西似的,也变的轻松了起来,他顺着过道走着,在他即将拐弯的地方,他发现了地上躺着一具老奶奶的尸体,尸体像是在地上躺了很久似的,他走近尸体,一股难闻的尸臭便扑鼻而来。他从口袋中摸出了几张钞票塞进了尸体的口袋里,尸体倒在了一座上面写2093号的墓碑前,他站了起来,轻松地走开了,他知道,明天是星期日,墓地工会来这儿的,如果尸体上有棺材钱,他们就会给她找给墓穴埋了的。
夜色降临了,他脚步矫健地走出了墓地,下了山冈,顺着来路回去了;夜并不是太黑,眼睛还可以隐隐绰绰地看清路面,如今,噩梦不再纠缠他了,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无比的轻松,轻的像是要飘起来了一样。
(全文完)2008年1月18日深夜(第一次修改)2008年4月25日黄昏
后记
我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我身上携带的叛逆就开始了运作;那是在一九八九年九月二十八日的早晨,晨曦刚漫过山头,时钟噹噹的响了七次,那时整七点,我哇哇的哭出了第一声。
在我出生后的第四年,我遇到了一件让我性格改变的事儿,那也是我写《阿鼻地狱》的初衷。我小时候活的很实在,对一切和我一般大的孩童我都摆出一副好哥哥的姿态,来照顾他,陪他玩儿,让他高兴,哭了哄他;我是那么的仁至义尽的来奉献着我的一切,我想要这个世界充满温暖,让它和谐;此时想来,我那时是多么的天真无邪,多么的幼稚,多么的悠然自得;现在,我想哭,哭这个世界,哭他的子民!谁在主宰着我们这个世界?是那些傀儡!而我小时候见到的那些人就是这些傀儡的化身!因为他们的血液充满了邪恶,骨子里都是害人的伎俩,所以我痛斥他们!
这个故事是我母亲告诉我的,也许那时我还没有记事儿,也许我从来不把这些东西储蓄起来。我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年代,与现在比较起来,像是跨了几个世纪,实际才几十年而已。我穿着绿色的军衣(我一岁到九岁都穿的是这一身),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跟在我母亲的身后,走过叉桥;另一个桥上三个我不认识的孩子在嬉戏,(两比我大的大孩子,一男一女;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儿,后来是我的小学同学,比我小一岁)突然,两个大孩儿推倒了那个小女孩儿跑开了,小女孩儿倒在地上,无比悲伤的哭着;我喜欢充当英雄哥哥,急忙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随着哭声,她的长舌母亲扭着屁股,一路小跑,来到了她女儿的面前。她给她女儿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土埃,嚷嚷道:&ldo;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缺德,推倒我们家三妮儿?&rdo;。我站在一边,看着小女孩儿,等待着她母亲的夸奖;我母亲也站在另一个桥上驻足观看着,我回过头,她满脸微笑。那个蓬头垢面的长舌母亲火冒三丈的呵斥着她的女儿说:&ldo;是谁?是谁推倒你的!&rdo;。那个小女孩用小泥手擦一擦眼睛说:&ldo;是他。&rdo;我当时看着站在我不远处的那俩个姐弟,我微笑着,好像在说:&ldo;你们完了,你们完了!&rdo;而我转过脸来,看小女孩时,小女孩的手指却是指着我的,我惊呆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长舌妇已经开始了谩骂,我见马上就要上演唇枪舌战,我就硬拉着我母亲走了。我走时,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小女孩儿,我不是出于气愤,而是想,她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