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她吗?」小猫眼中闪过一道诡谲的光芒。
泠滟吗?「算是羡慕吧?」她话语稍顿,「因为如果我有她的能力的话,我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而不用麻烦岑医生了!而且我相信,如果她遭遇我现在的状况的话,绝不会像我这样笨手笨脚的。」
「可是,妳就是妳,不是吗?」猫咪拨弄了一下牠的胡须。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与其花工夫去羡慕别人,倒不如想想要怎么做才不会成为那家伙的累赘。」
对啊!碧豁然开朗,她只会一味地自怨自艾,怎么从没想到过改变自己以减轻岑峄的负担呢!应该还有很多事情是她可以做的啊!
「现在反倒是我该跟你说谢谢了!」碧的脸上盈满笑意,布满了顿悟的喜悦,「对了,我忘记问你的名字了,你是……」
她回头,猫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只听到半空中若有似无地传来一句。
「我是敕。」
敕?
奇怪的名字,奇怪的猫,再加上牠奇怪的主人,还有她这个奇怪的幽灵食客,整个状况显现的方式就是很奇怪。
碧不禁为这个奇怪的情况笑了出来。
她不会再顾影自怜了,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她怎么可以让自己陷入沮丧的状态中。
当然,目前她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岑峄的午餐做好。
他还在等着她呢!
卸下了无菌衣,离开幽暗的手术室,糙坪上亮晃晃的阳光竟让他有些睁不开眼,连开了十六个小时的手术,确实是有点累了。
信步走到了树荫底下,一昂首,才发现为他遮阳的是当初碧栖息的那株栾树,黄花点点中,似乎依稀可看到那纤细柔弱的碧绿身影。
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岑峄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你不想救她吗?这是昨天泠滟对他发出的疑问。
而那声「不?」他竟然说不出口。
他一直是独善其身的,天下事皆与他无关,身为「圣山灵使」,他的确有不动如山的本领,而他向来笃信唯有泠滟才能粉碎他的冷静。
可是为什么呢?错误彷佛就是在那时注定了,在他收留碧的那时。
他搞不懂为何会演变成现在的局面,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要他眼睁睁看着碧魂飞魄散,他的确是做不到,甚至还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上天派碧到他身旁究竟是有何目的呢?
眺向无限苍穹,他发出心中第一百零一次疑问。
他不认为他还有另一颗心可以为人打开,那种痛苦一次就够了。
真的够了!
岑峄沉思的同时,身后唏唏嗦嗦的风言风语也在不停地散播着。
「喂!妳看!岑医生的侧面这样看来还挺帅、挺酷的耶!」
趁着送完病历表的空档,几名护士在不远处以岑峄为话题中心闲磕牙。
忙了一整个早上,不顺便让嘴巴和舌头也活动一下的话,那还真是对不起她们哪!嘴巴和舌头是用来干么的?当然是闲聊兼八卦喽!
「拜托!连『独眼龙』也要,妳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啊?」旁边有人不以为然地拋来一句。
「可是人家就是觉得他那道疤挺性格的嘛!」
「性格?那妳去跟他表白啊?反正他看起来就是没人要的样子,你们一定可以速配成功!」
「对啊!」另一人加入搭腔,「可是妳别忘了,岑医生看得到『那个』喔!」她伸出舌头还翻白眼,加了一点戏剧效果,「我可以想象,你们的新婚之夜一定会很精彩!」
「怎么?还要不要啊!」
「不要了!不要了!」原先那个小护士忙挥手撇清关系,她怎么会忘了岑医生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