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黑暗中潜行,有鱼儿寻路,齐天柱避开巡逻的守卫,到是顺利的找到了那座阁楼。
说是阁楼,其实是一座吊脚楼,前后一共四人看守,若不悄无声息的解决这四人,是难见到屋中人的。
鱼儿抱着一坛酒走到吊脚楼前,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夜里寒气凉的她肺腑难受。
一名山贼走下来,冷喝道:“你是哪位当家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鱼儿对脚楼上看守的两人说道:“两位大哥,大当家的让我拿酒来给四位,说是夜里寒,辛苦四位看守夫人了。”
经了前一番面对山贼,鱼儿这次说起话来到是流畅沉稳的多了。
这山贼皱着眉头,朝后看了同伴一眼,显然有几分怀疑,忽而这时阁楼后边传来重物落地般沉闷的响声。
鱼儿面前的山贼朝同伴一扬头,上边那人立刻拔了刀,悄步朝吊脚楼后边去。
余下这山贼则是拔刀半寸:“豪情壮志。”
山贼冷然瞪视着鱼儿,若是鱼儿答不上来这暗语,他便立刻拔刀斩了她。
鱼儿抬头看着山贼后边,提醒道:“有人。”
这山贼哪里信,只以为是鱼儿糊弄之语,下一刻已是拔刀出鞘,要斩鱼儿双脚:“这等小儿把戏,也敢来糊弄……”
话未说完,邦的一声,山贼两眼一黑,倒翻在地。
齐天柱手持铁杵,站在山贼身后,嘿嘿一笑:“丫头好心提醒你,怎的不听。”
齐天柱拖着山贼,一起扔到吊脚楼底下,随后与鱼儿一道进了屋子。屋里宽敞,桌椅镜几齐全整洁,月窗旁边便是床榻,藉着银灰的月华,鱼儿看见床上的人影。
鱼儿急忙跑过去,一颗心雷鼓,拧巴在一起,深怕见到清酒伤痕累累,深怕来晚了一步。
走到床边,见人横着躺倒在床上,两脚还放在脚踏上,确实是清酒,衣衫整洁,双眸轻阖,似在沉睡,身子被麻绳一圈圈捆缚。见清酒安然无恙,鱼儿心中顿时大松了一口气。
鱼儿俯身要给清酒解开麻绳,清酒遽然睁开双眸,眸子清冽深邃,像是月华下蒙上一层银霜的黑玉石。鱼儿吃了一惊,手不自觉的松开了麻绳。
鱼儿愣神了一会儿,直到齐天柱低声唤道:“丫头,动作快些。”
鱼儿回神,对清酒道:“你,你怎么样?”
清酒睁眼一瞬的冷漠消散,几分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鱼儿扶了清酒起来,给她解开麻绳。清酒又问:“花莲和莫问带你过来的?”
清酒随后又似觉得不对,摇了摇头,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清酒身上的麻绳绳结打的紧,鱼儿费了大力才扯开,一张脸憋的通红。
“我来救你出去。”
清酒正取下身上的麻绳,忽听得这句,转头去看着鱼儿,见她说的认真,又看了眼站在桌旁身量熊般的陌生男人,知鱼儿说的并无虚假,顿时双眸一弯,身子一颤,竟是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笑声清灵,身子也笑的直颤。
齐天柱眉头一拢,心生不悦:“姑娘,你可知这一路有多凶险,那些武林高手在这走一遭也要权衡利弊,思量再三!丫头小小年纪,无功夫傍身,遇着山贼只有被打被杀的份,可她要来救你,却不曾有过丝毫犹豫,皆因思报你救命之恩,姑娘不感念其知恩图报之情也就罢了,竟这般发笑,是为何意!”
“对不住,失礼了。”清酒掩着双眸,渐渐收敛了笑声,只双眸依旧是弯成月牙,她看向鱼儿时,声线压的低柔,笑言:“我只是听鱼儿要来救我,实在是,实在是欢喜的很。”
鱼儿垂首不敢看清酒,两手垂在身前,一会儿左手握住右手,一会人右手握住左手,这一次连着耳朵也红艳艳的了。
齐天柱端详清酒,见其灵秀清雅,气息沉稳绵长,想她不是平凡之人,又听鱼儿说清酒救她一命,对她自然而然的有了三分敬重,听了清酒这番解释,心中也没多想便释怀了:“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同我们离开罢。”
清酒起了身,取出火石点了盏灯,端着灯走到桌前坐下了,手提起茶壶悠悠然倒了三杯茶来:“不急,来,喝茶。”
齐天柱惊呼:“喝茶?!哎呀,姑娘,现如今哪里是悠哉喝茶的时候!”
清酒递了齐天柱一杯,齐天柱没接,清酒转而递给鱼儿,鱼儿双手接过,清酒眸光略一移来:“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鱼儿拇指上被生生擦下来两块皮肉,伤口还未完全结痂,经这前后一番折腾,落了不少尘灰污渍,黑□□一块,中间又冒着血点点:“不,不小心擦的。”
齐天柱道:“丫头强挣锁链时擦下来一块皮肉,若非如此,也弄不脱这桎梏。”
清酒动了动身子,解下了腰间的酒壶。她身上玉箫,酒壶与腕上的佛珠都在,独腰后的剑被取了下来,放在正对门的案台上,清酒并未急着将它拿回来带在身上。清酒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这位侠士高姓大名?如何答谢你护送鱼儿来此?”
齐天柱作了一揖:“是在下唐突了。在下是少林还俗弟子,法号了尘,俗名齐天柱,侠士当不上。在下在牢中蒙丫头搭救,本是欠她一命,见她救恩人心切,便助她一臂之力,实是应该,谈什么答谢。”
清酒在齐天柱身上多留了两眼,朝他点头:“清酒。”只是简单的道了姓名。